心?您要我放棄報仇?”陸正一愣,當即斬釘截鐵道,“這絕不可能!我一定要殺死這妖物,為荒未央報仇!”說著,忍不住攥緊了雙拳。
哪知白衣人卻失笑道:“傻小子,誰讓你放棄報仇了?我的意思是叫你從這種執殺之念中走出來!你有殺心,便有殺意,有殺意,便有殺念,有殺念,你便會選擇處處與那妖物對抗。嘿嘿,你跟人鬥嘴,尚且有可能激怒於人,更何況你不斷地用你的行為去激怒那妖物。就算他不想殺你,也非被你逼得把你殺了不可……”
陸正聽得面色鐵青,到最後已然是聽不下去了,冷冷打斷道:“您的意思是要我裝作這妖物沒殺死荒未央。然後向這妖物求饒,苟且活命,是嗎?”
白衣人聽他語氣不善,笑道:“那你覺得親近這妖物,換取一線生機。就是折辱了你嗎?反而一味激怒於他,然後讓他把你殺掉,你才會心滿意足?哈哈,你不是口口聲聲要為荒未央報仇嗎?怎麼報?等你死了,被這妖物把你吃了,去它的肚子裡報嗎?還是你打算讓這妖物在吃你的時候,被你這又臭又硬的骨頭卡住喉嚨噎死?”他語帶譏諷,語氣卻不見一絲慍怒,始終都是一副調笑的口吻。
陸正氣得不行,抗聲道:“反正要我向這妖物求饒。還不如殺了我。我老師說過,事有可為,有不可為。如果連殺了我最好朋友的妖孽我都能親近,那我還算是人嗎?” 他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早已把荒未央當做了最要好的朋友。
白衣人哈哈大笑一陣,笑得陸正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心裡對這白衣人已有嫌隙,自然不想去理會。那白衣人笑罷,說道:“李儀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楚,那樂中平的話。你便忘記了嗎?”
陸正原本期待這白衣人教他一個脫身的法子,日後再伺機找這妖物報仇,沒想到這白衣人出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餿主意,心中大恨。更後悔自己怎麼拜了這樣的人為師,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這師父二字是絕對不會再叫出口了。但沒想到白衣人卻提到了兩位先生,他不由自主的介面道:“樂先生?他說的哪句話?”話一出口,才驚覺,又問道:“你?您認識兩位先生?在日月廬的時候。你就已經在玉佩裡面了?”
白衣人道:“這你不用管,我就是想問問你,樂中平是不是說過一句話,萬物皆可為友!”
陸正心中滿腹狐疑,對這白衣人的身份更是起了猜測之心,問道:“您究竟是誰?”
白衣人笑嘻嘻道:“我的身份早對你說了,我就是你,只是你不相信,多餘的話現在我也不會告訴你。現在,你先回答我,樂中平是不是說過這句話?既然他都說了萬物皆可為友,那這妖物你為什麼不能親近?”
陸正分辨道:“樂先生的確說過這句話,但萬物皆可為友,並不是說,一定要去做朋友。現在我跟那妖物有殺友之仇,是敵非友。”
白衣人:“是敵非友正好化敵為友!”
陸正擲地有聲的扔出了三個字:“辦不到!”
白衣人笑道:“假如荒未央他沒死呢?這妖物壓根就沒殺死荒未央呢?”
陸正一驚,臉色一喜,忽又一變,道:“你不必那這種話來騙我!你一心勸我去向那妖物求饒,究竟是什麼樣的居心?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跟這玉佩有著某種聯絡,只怕是我死了,你也會消失,是嗎?”
白衣人終於嘆了口氣道:“陸正,你不覺得自己身在魔邪境之中嗎?”說完這句話,不等陸正反駁,忽然四周白霧散去,陸正腳下踩了空,渾身一顫,卻是從昏迷中醒來了。
還沒睜開眼,知覺恢復之際,雙手上火辣辣的疼痛再度襲來,不過可喜的是,被折斷和捏碎的骨頭已經回覆到了原來的位置,而且漸漸開始恢復生長了。這是他有知身成就的緣故,身體自我恢復能力比人間的凡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在他昏迷之中,神識感應到原本的肉身出現了異常變化,便開始慢慢地調動一身元氣,滋養受傷的血肉經脈,更在原本肌肉的作用之下,將碎裂折斷的骨頭一點點的送回原位。
忽然,一種被窺視的感覺籠罩全身,有一股極為陰寒的氣息從自己的周身掃過,這氣息他熟悉無比,正是來自那妖物的。陸正睜開眼睛一看,那妖物渾身赤裸的坐在不遠之處,手裡抓著一塊血淋淋的東西,不停往嘴巴里塞,好像是什麼動物的肉塊。他那醜陋無比的面目上,被燒化的肌肉遮住了大部分的眼睛,眼珠成了兩個小洞,從中射出令人生畏的寒光,正幽幽地盯著自己。
他不願在這妖物面前倒在塵土裡,雖然雙手劇痛,但所幸身體卻是無礙,當即忍痛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