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被窩呢!”
“多謝王當家和楊當家給小子說話機會!”程名振笑著拱了拱手,鄭重道謝。從剛才張金稱的話中,他猜測出公鴨嗓子和粗聲粗氣的漢子應該就是張金稱邀來助陣的楊公卿和王當仁。但兩個遠客跟張金稱這個地主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趕來看拆臺,而不是趕來幫忙。特別是公鴨嗓子幾次說話時的神態,一副標準地起鬨看熱鬧模樣,根本不像與張金稱有什麼利害與共的關係。
賊頭們之間的關係越是錯綜複雜,對程名振而言可把握的機會也就越多。他繼續向周圍團團做了個揖,也不管其中誰是張金稱的麾下,誰是獨霸一方的豪傑。待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來,才收起笑容,鄭重地說道:“諸位當家想必已經看到了,那份禮單上寫得是三萬石糧食,外加一千吊錢,四十**豬。只要張大當家答應暫時不入城,明天一早禮物便會主動送到軍營門口!”
“就這點兒東西?你當打發叫花子呢!老子攻進城去,還不是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楊公卿第三次搶了張金稱的風頭,惹得周圍很多人怒目而視。
類似的問題程名振已經對不同的人解釋過很多遍了,一次比一次說得熟練。不過這一次,他刻意輕蔑地笑了笑,很不給面子地數落道:“楊當家能保證在明天早晨之前就將館陶縣獨力拿下來麼?昨天夜裡和今天上午,程某在陣前可是沒看到楊大當家!”
“哄!”很多看不慣楊公卿囂張模樣的土匪頭目立刻很不講義氣地大笑起來,根本不在乎此刻誰才是自己的同一陣營。楊公卿被笑得勃然大怒,站起身,手幾乎戳到了程名振鼻子上,“老子昨夜來得晚了些,所以沒叫你嚐到老子的厲害。若是老子早來一步,這館陶縣已經破了,哪輪到你在老子面前賣弄唇舌?”
“如此說來,我應該感謝楊當家手下留情嘍?”面對楊公卿的囂張氣焰,程名振反應很是從容。他相信張金稱即便涵養再好,也不會容忍楊公卿一而再,再而三地於自家軍帳抖威風。除非張金稱嫌屁股下的金交椅太硬了,或者說張金稱麾下的大小嘍囉都是天生的軟骨頭。
“少跟老子攀扯交情。老子在這一天,你便欺騙不了諸位兄弟!”楊公卿迅速意識到自己的做法可能會犯眾怒,手臂向左右揮了揮,大聲表白。
“程某大小也是個官兒,怎敢跟楊當家攀交情。”程名振的話中鋒芒畢露,“但多等一個晚上便可以少死數千弟兄,這筆帳想來不太難算!楊當家不在乎麾下兄弟,在座的其他當家未必不在乎!”
話音落下,周圍立刻湧起一片竊竊私語。憑心而論,館陶縣鄉勇的戰鬥力已經遠遠超出了眾土匪頭目們的預料,所以他們才將嘍囉們撤下休整,並且向館陶守軍提出限時投降的要求。如果對方真的像雞蛋般一敲就破,眾豪傑們才沒心思聽程名振在這裡囉嗦些什麼呢!
眾目睽睽之下,楊公卿明顯地覺察到了自己的孤立。他抬眼看了看張金稱,期望對方能給自己找個臺階下。誰料張金稱卻不在乎少年人如何妖言惑眾,正扭著頭跟玉羅剎杜鵑小聲嘀咕。他強壓怒火將頭又轉向王當仁,發現王當仁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好像對眼前的少年人充滿了讚賞。
這就是我的兄弟?楊公卿心裡直髮涼,臉上的表情愈發猙獰,彷彿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的血債,“就算楊某多付出三千兄弟,也能進得了城。而進得城後,定要館陶縣人芽不剩!”
這種威脅的話,程名振也已經聽過不止一次了。他笑著搖搖頭,給出了一個準備充足的答案,“楊當家可別忘了,兔子被逼急了後,也會咬人!館陶縣的鄉勇可能守不住縣城,但在城破之前放一把火燒掉糧庫和街道上所有店鋪,卻不是什麼費力氣的事!反正最後都是個死,自己把自己燒死和被楊當家砍死,結局沒什麼分別!”
“有種你便試試!”
“我不必試!楊當家想做什麼儘管去做!”程名振將袖子一拂,冷冷地轉過頭去,不再看楊公卿的晦氣嘴臉。
惱羞成怒地楊公卿立刻伸手拔刀,準備讓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血濺當場。這個出格舉動可超出了張金稱等人容忍的底限,沒等他將刀完全***,先前帶人綁兩個少年入內的那個疤瘌臉屠夫已經跳了起來,快步擋住了程名振的後背,“楊大當家,您老是不是先喝口水,消消火氣?”
“杜疤瘌,你莫非瞎了眼睛麼?看不出此人在挑撥離間?”楊公卿用力推了疤瘌臉屠夫一把,厲聲喝道。
他的身手本來就遠在杜疤瘌之上,盛怒之下,又顧不得控制力氣。一下子便將張金稱麾下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