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有些應付不了,鬱悶,如此喝下去,我不翻也得翻。忽然,一隻冰冷的手自幾下伸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我抬頭,正對上師兄溫柔的目光,便也暖暖一笑。
在一旁作陪的菁兒也有些擔心地看著我,她是見過我醉酒的,想來如今想起我那酒品也是怕得要命。
卻見東風起身對陳平道:“陳先生,今日東風想借木先生這酒與陳先生單獨多喝幾盅,不知可否?”
陳平笑道:“只要先生與二公子無意見,老夫自然高興。”
我忙道:“甚好!甚好!東風的酒量好生了得,平日裡老向在下叫囂,今日還望老先生挫挫他的銳氣。”
陳平正喝得興起,自然而然地與東風單喝上了。
我長長舒了口氣,回頭看師兄,他的眼中有些許內疚,知道乃是因他喝不得酒而心疼我。呵呵,這算什麼?在現代時,我想喝還喝不到呢!再說了,師兄也不是萬能的,他樣樣都成,就喝不得酒又如何?我衝他釋然一笑,卻感覺到有目光看我,抬頭,正對上東風酸楚的眼神。
我心中明瞭了,東風知道我是那種酒品極差的人,他原來是為了我而張羅著與陳平單喝的。可是,若非他引來陳平,又怎會生出這些事呢?
我嘆息,冷冷看他們喝來喝去,手卻仍緊緊握住師兄冰涼的大手。那裡正有一股溫柔的涼氣傳來,漸漸不再有醉酒的感覺……
他又在運功,竟然為了怕我喝醉出醜而運功幫我化酒。他究竟欠了我什麼?卻總要如此費心地庇佑我?庇佑有很多種,一種就象東風,會讓你有很解氣的庇佑,但也會給你惹來一些麻煩;一種是師兄的庇佑,他總是淡淡的庇佑,若不細心都感覺不到他其實一直在為你付出,當然也不會給你惹麻煩……
晚上,將陳平與東風安頓好後,我回屋,卻見菁兒竟仍在我臥房,便笑道:“傻丫頭,今夜你無論如何也不能與我同睡!你那姑丈並不知我乃女兒身,只怕他定會誤會我倆有曖昧不可!你還是與紅玉去睡吧 !”
菁兒蠕動著嘴唇,卻一句話也未說拿起東西走了出去。我嘆息,我知道她有話要對我說,其實有些事是不需要解釋的,也不需要太明白,知道了反而比不知道更累,知道它做什麼?
其實我也無睡意,便披上衣服,摸黑走到師兄的房間。
他雖未點燈,但我知道他一定也未睡著。果然,我一摸進去,便被一隻冰涼的手牽引到榻上。
他低聲道:“不好好睡覺,跑來做甚?”
我嘆息,依在他的肩頭,低聲道:“果真是陳平!他怎會來此?當朝宰相怎能如此逍遙地微服於山野?”
師兄拉過毯子將我裹緊,道:“你看代地雖風平浪靜,但卻是風口浪尖。近幾年代地邊疆一直有些小紛亂。而自劉恆謝絕去趙地為王之後,呂雉仍對他不甚放心。三月前,便派宰相陳平從長安出發前來代地考察民情,實是為了摸劉恆底細。劉邦的八個兒子如今只剩兩人,劉長與劉恆。呂雉既然能弄死那幾個,自然也不怕再多弄死一雙,只不過是見這二人實在太過窩囊,懶得下手罷了。”
沒想到陳平此刻在代地是得了呂雉的命令,細想,便有些明白了,道:“可如今即使連這宰相陳平也不知該去巴結哪個皇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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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笑道:“正是!陳平八面玲瓏,得了劉邦重用,如今又騙得呂雉信任,但他也有他的疑慮。呂雉雖然殘忍,但卻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奇女子,思維嚴謹,出手利索,她若活一日,自是不會對陳平不利,但若她死了呢?陳平難便難在此處,如今他若巴結了呂家,一旦呂雉死後呂家失勢,他便得死;若他巴結了劉家,日後呂家若想對劉家斬草除根,他也得死。”
“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驚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陳平應是藉此次奉呂雉之命來代地探察民情,而網羅劉恆,以便為自己將來多留條後路!師兄,我說的可對?”
師兄笑道:“正是!”
我笑道:“好一個一舉兩得。”一想又覺得仍有些不對勁便又問:“可菁兒一個落魄女子又怎勞他宰相大駕前來親自找尋?此等事原本僅遣一下屬便可辦到。”
師兄沉默半晌方說:“他此番前來看似無意,實則甚有目的,只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你我!”
“什麼?”我立刻坐正,驚道:“難道他已知你我是何人?難道他已知我的真實身份?”
師兄淡笑道:“他當然仍不知你的身份,不過也只是暫時而已,但這其中利害只怕東風逃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