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已是強弩之末,片刻之間難再躍起。景照心中暗喜,將刀一指,水流化做數股,四面八方包攏,轉眼將他困在水籠當中。這水籠乃是流水互相激撞,陷身進去的人就如同沉入海中旋渦一樣,難以自拔。倘若在水中施展這種伎倆那也罷了,如今在全無水源的場合使出,還能有如此威力,可算當世少有。月滿月蝕暗自驚訝,心說:別瞧他們幾個年紀輕輕,潛力倒是不可限量。
水渦中,浪花翻騰,白沫紛飛。等了半晌,並無動靜,紅雀微感失望,景照持刀警戒,上前兩步。籠中電光乍現,“啪”的一聲,頓時穿個窟窿。景照反應快,不等近身,雙腳朝後倒掠。電光如同一支快箭,破空而至,上下左右雷動不止。
他二人一個衝得快,一個退得急。追逐之間,熊心矛尖上的電芒拉得狹長,無比絢爛奪目,如若中了,後果不堪設想。景照半步不敢留足,退得奇快。他一面後退,腳下地殼開裂,土內驟出無數冰凌,支支尖銳,猶如野獸獠牙。熊心一聲長嘯,雷電過處,冰錐或擦或碰,接連粉碎。
轉眼之間,景照將到崖邊,若縱出懸崖,不免下墜,那樣一來就算是輸了。大家都凝神觀望。景照身後猛地結出支巨大冰柱。他足尖一點,自下而上,倒退上去。熊心躍起疾追,兩人兵刃不交,卻都到了頂端。忽聽轟然巨響,電芒直劈下來,一氣呵成。那由水流凝結出的千百支冰凌,支離破碎,冰柱更是傾斜崩塌。
兩人同時躍開,落在地下。片刻之間,一番風馳電掣的交手,令人目眩神馳。紅雀大聲鼓掌叫好,元牙則沉吟不語。
月滿說道:“景照若不是急中生智將雷電導引入地,這一下諒來避不開。沒想到他看著粗心,實則機敏。”
月蝕沉聲說道:“可惜熊心肩臂帶傷,創口撕裂,動作有些滯澀。”
果然,熊心臂上繃帶見紅,一縷鮮血自指尖滴落。景照束住左手的皮帶已給繃斷,雙手得以自由。他們剛才一氣貫串下來,均無片刻喘息機會,此時方才略略定神。場下滿地碎冰,地下一橫一豎兩道印痕,交做十字,正是閃電所劈。
景照雖不言語,其實虎口兀自震得發麻,刀尖仍在微微顫動。他迅速瞧了瞧地形,知道熊心也沒能討到半分便宜。景照心念急轉,心中已想好計策。
他上前幾步,擺刀一指,忽然說道:“雷部大少主,我敬你是個人物,這架不必再打,你已鐵定要輸的了。”
熊心反問道:“怎麼見得?”
景照將那柄彎曲短刀橫過,對著光亮一照,說道:“此刀與‘碎雷’頗有淵源,名叫‘止水’,與你霞雲的寶物相似,它能控天下水脈,倘若運用得法,彈指殺人不在話下。”
眾人聽他侃侃而談,炫示手中利器,都不知他為什麼突然說起題外話。景照說道:“我說的天下水脈,意思就是天下有水的地方,我都能任意掌控。其實天底下流動最為廣泛的水源,不在別處,就在這裡——”
他忽然翻腕回扯,熊心覺得臂上一涼,魚鉤割膚而過,已到景照手內。他剛才恰好站在魚杆前面,未曾留意背後,所幸傷處不深,只濺了幾點鮮血而已。
景照握住銀鉤,說道:“咱們體內流的鮮血也是水。我們部族精通醫理,數年來屢屢嘗試,終於找到方法,連生靈體內血液流向也能縱控自如。我剛才說這些廢話,是為穩住你,順手取得你的血樣,好施術法。現在,‘止水’已能認得出你的血了。”
熊心猛覺天旋地轉,站立不住,身軀搖晃,幾欲栽倒。景照伸出食指,在空中劃了幾劃,一手持刀,一手虛抓。只見,熊心傷口當中,一絲細細紅線,朝向景照緩緩射來。到得眼前,血液凝成水球,漂浮半空。這血抽得越多,水球體積越大。
其實這套法術,景照初創未久,並不嫻熟,須精神格外集中,全無外力干擾才行。他是學過醫術的,自然知道血脈經絡的走向。這法術原先並非用來對敵,而是拿來治病,關鍵在於其間諸多細微變化。所以,若不是這樣一對一的非常時刻,平時臨陣根本派不上用場。
熊心單膝跪倒,將手捂住傷處。他雙肩搖晃,眼看全無還手餘地,不過是憑著一點意志支撐而已。景照兩指插入球內,說道:“你不肯認輸,我又不想真要你的命,就在血裡下點麻藥,再注回你體內,讓你睡上一覺。”
他將“止水”輕揮,血水反向對方傷口射去。哪知熊心就地一滾,斜身躲過。景照搖頭說道:“都這樣了,何必再躲?爽快認栽不好麼?”
熊心人在地上,右臂抽手一擲,短矛脫手而出,直奔景照面門。他不意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