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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一連幾日都宿在舒興閣,只怕——”她的話硬生生停在了這裡,下面的話是真的不敢說了。要是平時,這種情況根本沒發生過,王爺離開芙蓉院的時間絕對不會一連超過三天。時阿九在王府能如此體面的過活,依託的也不過是王爺的寵愛。“怕?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那些人得逞!”時阿九的聲音透著陰冷,雖閉著眼睛,但是清秀的面容上,卻顯現出一絲陰狠。想她時阿九前一世,簡直就是個寵妾的寫照。她常常被王府裡的丫鬟提起,並且一直是她們的奮鬥目標。擁有著王爺無上的寵愛,其實也只不過就是趙子卿的一個玩物罷了,集那麼多的寵愛於一生,臨死前也只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姬妾,連側妃都混不上。想到這裡,時阿九不禁嗤笑出聲。前一世她就是有一顆王妃的心、賤妾的命。“花聆姐姐在嗎?”一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進來。”花聆走到門前,撩開簾子,認出那丫頭是王妃身邊伺候的。“奴婢參見恆姬,王妃派奴婢過來送茶。”那丫頭恭謹的福身行禮,挑不出一絲錯處來。“恆”是趙子卿賜給時阿九的封號,代表永恆的意思。時阿九揮了揮手,“替我謝謝姐姐。”她對著花聆使了個眼色,花聆立馬接過丫頭手中的茶盒,從一旁的桌子上取出茶具,當著那丫頭的面開始泡茶。熱水剛衝進去,一股清冽的茶香就飄散了出來,氤氳的白霧襲來,彷彿吹到人的心頭。“這是王爺賞的雨前龍井,王妃娘娘特地送給各位主子嚐嚐。”那丫頭慢慢的起身,聞到茶的清香。也不知是無意間還是故意,語調不緊不慢的說出了這句話,透著些許的傲慢,眼神卻是偷瞄著時阿九的反應。花聆倒茶的手微微一抖,面上已經透出些許慌張的神色,這丫頭的話也太露骨了些,就不怕時阿九責罰?時阿九的臉上倒是出乎意料的露出一絲笑意,從袖子裡掏出一錠碎銀子塞到了丫頭的手中。“姐姐這麼有心,倒是讓阿九惶恐了。你回去替我好好謝謝姐姐,來日阿九必登門叩謝。”女子順勢拉了拉那丫頭的手,臉上的笑意越發柔和。纖纖玉指接過花聆手中的茶盞,輕飲了一口茶,舌尖傳來淡淡的苦澀,卻讓她有一種舒爽的感覺,不由得閉了眼。那丫頭怔楞的看著她,渾渾噩噩的行了一禮,就轉身離開了。花聆看著女子臉上掩不住的疲憊,心底一緊,不由得將手中的茶壺往桌上一丟。“王妃也真是的,一大早就帶著那些人過來,擾人清夢。現在知道主子身子不大好,還巴巴的派丫頭過來賞賜茶葉。得寵也不是這麼個炫耀法!”花聆的語氣裡難得充滿了一絲怨恨。時阿九倒是被她逗笑了,睜開眼瞧著她滿臉憤恨的表情,似乎感到屋子裡有些沉悶。便走到窗邊坐定,窗外的天色還是灰濛濛的,一陣涼風拂過,讓她不由得打了個顫。王箬芝這送茶的手法,和她前世那性子比起來,算是大巫見小巫了吧。只是她的結局卻是那樣悽慘,悽慘到讓她不忍回憶。最毒女人心,前世的王箬芝容忍她霸佔著趙子卿這麼久,顯然已經到了極限。一次所謂的反叛事件,就可以輕鬆的牽連到一個小小的從六品光祿寺署正。不幸的是那個從六品小官姓時,是她時阿九的親爹。她哭著跑去求趙子卿,最後也只不過是一句無能為力。她爹上了斷頭臺,她的親弟弟也沒能倖免於難,時家上下,除了她時阿九,無一倖免。王箬芝陷害的手段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手段更是接踵而來,層出不窮。他趙子卿卻不聞不問,就站在那裡,看著她被人活活打了整整六十板子,然後扔到柴房裡等死。那個陰冷幽閉而黑暗的柴房,是她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地方。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只隱隱聽見花聆站在外面哭泣,懇求守門人進來喂她喝水。更可悲的是,她死後連塊陵墓都沒有,趙子卿更是連看都沒來看她。王箬芝吩咐人直接用草蓆將她裹著運出了城,丟在了荒山野外,等著野狗叼去。風夾雜著細細的雨絲吹了進來,打在她柔嫩的面頰上,有些疼。回神的時候,感到眼睛有些酸脹,溫熱的淚水已是溢了出來。還好,老天有眼,她回來了。“呀,下雨了!”花聆急慌慌的跑出去收拾外面的物什。女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攤開手掌感受著小雨冰冷的觸感,輕嘆了一口氣。“果真,下雨了呢!”☆、002 排兵佈陣秋意正濃,陰雨連綿的天氣總讓人渾身透著煩躁。花聆收了手中的傘走了進來,精緻的裙襬上還在滴水,她不耐的甩著微溼的額髮。“主子,薑汁。”花聆將手裡的藥碗放在小桌上,臉上有一絲不耐的神色。“老天爺也真會作怪,這雨下了將近一個月了,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花聆拿起一邊的毛巾擦臉,難免皺著眉頭抱怨。小桌上的薑汁還在散發著熱氣,顯然剛剛熬好的,散發著陣陣濃烈的氣味。“怎麼去了這麼久?”時阿九習慣性的揚起嘴角,端起青花瓷碗仰脖一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