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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沒事兒,剛好路過,忽然想看看你。”他握住了她抬起的手,輕輕拉了下來。“本來就想遠遠看一眼,誰知道你眼這麼尖。”

鍾蕾不知為什麼眼眶就有些酸熱,在被他的手拉住的這一刻,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夜都化成了水。這個男人,他不會說‘想你’,所以只能是‘剛好路過’。他說‘剛好路過’,而‘剛好’她能聽得懂。

齊盛堯這次終於輸痛了!事實上今天傍晚在車庫裡遇到齊小慧帶著那幾個流氓堵在他車旁的時候,齊家琛就覺得心情很是舒暢。要知道跟毀掉一個投資數以千萬計的生物製藥公司和整個齊氏集團的所有海外形象相比,挨一頓痛揍可以說那簡直是微不足道!

而且齊小慧僱人行兇這件事本身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她那個無所不能的老爸也是沒轍了!雖然那隻老狐狸可以不動聲色,可他那個蠢貨女兒卻等不急要自揭底牌。

捱揍捱得如此愜意真是史無前例,可是此刻更加令齊家琛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是,他捱了揍、頂著一張不堪入目的臉,怎麼竟然還能神采飛揚地非要來看鐘蕾一眼不可?

這究竟是什麼道理?

在這一夜的星空底下,他忽然察覺到自己的幼稚;就像是考了滿分的小學生不屑於自己誇耀自

己,反而裝作不小心故意把試卷上掉在地上讓別人看到分數一樣,他竟然會這樣幼稚。

第53章 也能當錢花

面前的女人純淨明媚的一對眼睛就像是兩汪深潭,帶著關切漸漸升出一層氤氳,霧氣迷離而又飽含情義,齊家琛看得心裡著實受用極了。

一種混合了成功扳倒強敵的驕傲與接受情人撫慰的成就感蔚然升起,他竟然有些期待起來,只等著鍾蕾既急且疼地撲到他身上哭。

他張開雙臂等著迎接這一溫情時刻,不料那兩汪碧潭中的心疼一點點又被他所熟悉的那抹倔強堅定所代替,鍾蕾大力拉起他的手,果斷說道:“去報警。”

專揀別人吃飯吃得正香的時候說自己要上廁所什麼的,也不如這一句殺風景。

就在一秒鐘前,那對動人的大眼睛裡所流露出的軟弱的關懷是有多麼誘人呵,它怎麼就能一閃即逝呢?

齊家琛很不滿、非常不滿,根本沒辦法接受這意猶未盡的現實,他執意不肯鬆開她的手,將那正準備前往警察局報案的女律師牢牢地、更近地又拉回到了自己身前。

“別擔心,我沒事。”

被他復又拉回來的女人並沒有順從他的意願撲到他身上來,或者說正如齊家琛所深諳的那個女人的個性一般,他似乎是毫不意外地,看到鍾蕾冷靜而嚴肅的一張臉。

“我知道你沒事,都能自己開車到這裡當然沒事。我是問這事是誰幹的?!”

當齊家琛終於不得不接受眼前的這個姑娘身上的柔情因子持續時間絕對不超過五秒鐘就會被理智扼殺這一殘酷現實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他那輛捷豹的副駕座位上面。鍾蕾在得知這位‘令人匪夷所思的受害者’根本不想追究暴徒的責任之後,無奈而謹慎地放棄了非要拉他去警局的打算。

“你現在不想去沒關係,但我覺得你還是考慮做一下傷情鑑定,只要在訴訟時效內,你隨時可以追究那些歹徒的責任。還有,我送你回家。”

如果萬一還有流氓來找他麻煩怎麼辦?她不放心。

齊家琛無奈地笑,他緩緩靠向椅背,嘴角掛著一抹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輕鬆的微笑。

那個晚上,齊家琛回到家之後就有些失眠,他躺在自己寬敞的臥室舒適的大床上面,卻怎麼都睡不著。

這一個月來,為了搞垮齊盛堯那間生物製藥公司,他每晚睡足五個小時都屬不易。很不容易一切塵埃落定,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休息一下,怎麼現在,卻又難以入睡?

明明身體有些疲倦,明明剛剛在車上、在她身旁、當她開著車的時候,他幾乎兩分鐘不到就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安逸地步入了香甜的夢鄉。一覺到家,甚至連個迷濛都沒有。就像一閉眼、一睜眼的工夫就到了家,有多久了,沒有過這樣安心的睡眠,他早已數不清楚。

現在,在這無比熟悉而柔軟的自己的床上,卻了無睡意。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少了些什麼。

人就是這樣怪,有些東西你一直都沒有,所以覺得自己好像並不需要。可是一旦曾經擁有過,你才知道原來能擁有真得很好、很好。

是真的不需要?還是不敢奢求需要?

他不禁陷入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