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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分難看,感到面上無光。那穿著蜀錦醬紫袍的中年人一見到劉義真的神情尷尬,立刻態度自然地笑道:

「呵呵……精彩!精彩!若非劍大俠手下留情,劍只刺穿了衣袖,炅玄子這一臂已經丟了。」

劉義真不悅地冷然問道:「那麼是誰勝了?」

中年人撫須笑道:「劍大俠的劍先刺穿了炅玄子的衣袖,大家都看見了,自然是劍大俠技高一籌。」

劉義真立刻轉怒為喜,道:「炅玄子這道士也有些門道,與劍驕鵠不相上下,只不過稍慢了一點,敗得可惜。」

退回右邊座階的炅玄子臉上,微微露出一抹蔑視,也不爭辯輸贏。在場群雄皆知這只是主人給劉義真面子而緩頰的場面話,也都不以為意。

中年人微笑道:

「刺史說得是。這又是在下輸了,來人啊!」

一聲喝喚,堂外四名家僮,兩人抬著一具平幾,一共兩具,其中一几上堆著幾匹緞錦,另一几上則以鏽墊襯置著一對玉碗,薄得幾乎透明。家僮將兩幾放在左邊座階下,此地已陳列了七八個放滿了財物的几案。

「願賭服輸,刺史,這對玉碗還過得去麼?」

少年看都不看,傲人地一笑:「長安乃歷朝首都,應是人才濟濟。還有什麼高手,儘管請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

中年人呵呵一笑,道:「老夫這回可要輸個精光了,我看這些什物,不勞刺史帶回,不如在下將府庫鑰匙,打造一副,送到刺史府上便是。」

少年哈哈大笑,「你怕輸光,就叫些厲害的高手出來,別暗藏實力。」

中年人臉上仍帶著客套的笑容,但是不少人也看得出來,他此刻心中絕不好受。

他不是愛惜這些財物,五世富豪的雲萃,不管長安幾度淪於異族,不管戰爭如何侵凌,他總是能以靈活的手腕居中獲利,有如陶朱公般傳奇。而他並不以賺錢為唯一的目的,世居長安的雲萃總是定期開倉施捨難民,聘用了數十名醫者四處免費為人民治病療傷,與佔領長安的朝廷官員疏通打點,好約束官兵不可劫掠某些已經經不起劫掠的地方。

他能做的有限,但已是長安人民所尊敬的富豪;也因此贏得了武林豪傑的交情。

義者不富,這項定律不適用在他身上。

賺取錢財之後,他最想買的東西,就是「義」,他儘量地賺錢好買更多的「義」,能以錢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就是他賺錢的目的。

今天這場盛會,也是他散了無數金錢、費了許多人面,才辦得起來的一場宴會,本以為可以買到國家之義,卻成為這樣的場面,怎不教他悲哀。

自從晉懷帝永嘉以來將近百年,首都西京長安幾度失陷於匈奴、羯、鮮卑等異族手裡,關中百姓仍以漢人為多,在異族的統治下,不免有抑鬱之悲,其中還有不少漢人被迫遷居隴上屯田,離鄉背井。

盼了將近百年,越盼晉朝遷得越遠,竟將首都東遷至建康,朝廷積弱不振,後來又有桓玄作亂,自顧不暇,眼看著更不可能收復長安,關中百姓幾乎都已經放棄了迴歸的希望。

想不到京口出名將,小字寄奴的劉裕率師北伐,先平南燕,再平盧循之亂,更收復洛陽,乘勝揮師二渡北伐,竟將羌族所建立的秦給滅了,收復了長安。

關中百姓的振奮之情,可想而知。

晉軍大勝的訊息,令流亡隴上的居民們又冒死逃回關中,希望迴歸漢人天子的晉朝。劉裕班師返回建康,並遣派最疼愛的次子桂陽公劉義真,擔任安西將軍領雍秦刺史,領重兵守於此地。

桂陽公劉義真生性聰穎,文才華瞻,也交結武林高手、修道之士,可謂多才多藝,劉裕對他的疼愛冠於諸子。雖然他只不過十來歲,也讓他掌理大權,負責鎮守長安。然而,劉義真不知天高地厚,驕縱成性,擔任刺史以來,對左右親信的賞賜沒有節制,放縱手下四出劫掠民間,十分教長安百姓失望。

雲萃乃長安首富,也是中原世族,他辦下盛宴的目的,便是讓劉義真交結流散於關隴的漢人高手、武林豪傑,以期為晉室出力,一同擊退異族,讓長安不再淪陷。然而,劉義真與他所帶來的親信們卻態度驕傲,目中無人,將雲萃當成了投降之地的一名普通富翁,也將看在雲萃分上而赴席的武林豪傑們當成鬥犬鬥雞一般,起鬨著要比武下注,令雲萃十分為難。

幸好有些較達觀的高手們願意拉下臉,陪劉義真的親信們比劃比劃。這樣的比鬥,自然不能認真,高手們也不計較輸贏。耳中聽著劉義真驕狂的誇口,人人暗笑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