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來到了後臺的休息室,將安吉拉扶在椅子上坐好後,其中一位女士才問:“現在怎麼樣了,安吉?需要點什麼嗎?”
“讓我獨自在這裡休息一下就行了,可以的話在為我倒杯水吧,我現在抬下手臂都是困難的。”安吉拉開玩笑的說道,雖然她的胸口不斷起伏調整著呼吸節奏。
“請稍等。”女士很快為她端來了一杯水,然後微笑著豎起了大拇指:“你的表現真實太出色了,安吉。”
“即使我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另外一位女士隨即補充了句。
“沒什麼,只是模仿和複製,這比創作要簡單多了。”安吉拉笑著聳了聳肩。
“可能模仿到這個地步已經不簡單了,”前一位女士搖搖頭,但她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那麼我們就暫時離開了,你好好休息吧。”
目送兩人離開後,安吉拉將手中的水杯放到了旁邊的小桌上,勉強坐直了身體,跟著用雙手捧住了臉蛋長長出了口氣。雖然身體有些虛脫,但一想到之前的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她就非常的高興,自己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安吉拉當時向艾倫提出在《埃爾加大提琴協奏曲》的演奏中擔任首席大提琴手時是懷有目的的,但是,當他們考慮並答應以及開始磨合後,她不由自主的就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因為打動樂團最大的理由就是,安吉拉想要用完美的模仿出傑奎琳在《埃爾加大提琴協奏曲》中的演奏來紀念這個傑出卻早逝的女子。
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僅難度大而且時間短。事實上在這兩週中間安吉拉除了吃飯睡覺外,不是聽傑奎琳版的《埃爾加大提琴協奏曲》就是和樂團一起練習,甚至連週末樂團成員都放假休息了她都還在音樂廳裡單獨做著練習,整個人幾近於瘋狂。
安吉拉就是靠著這樣的瘋狂,一點點的挖掘著幾十年前傑本琳在音樂上的點點滴滴,儘可能的在演奏中還原出來。這樣的瘋狂的確是非常有效果的,加上她本來天賦就足夠出色,對大提琴的掌握也僅次於最為出色的三樣樂器,於是在最後一次排練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演奏完畢後都驚訝無比。
“真不敢相信,我還能在現場聽到。”樂團指揮約翰·史密斯如此激動的說道。
那種節奏那種風格那種氛圍和傑奎琳別無二致,而且非常流暢沒有絲毫的生澀感,就彷彿是傑奎琳·杜普蕾親自在演奏,只是每次完畢安吉拉都會非常虛脫。
“她的那種演奏方式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安吉拉最後這樣總結,“我也只能做到模仿甚至複製她在《埃爾加大提琴協奏曲》中的演奏,這和創作是兩回事。”
不過不管怎麼樣,想想之前那些山呼海嘯般的掌聲,成功的喜悅就填滿了安吉拉的心扉。模仿也好複製也好,只要能以此紀念那位出色的女性,什麼都無所謂。
太可惜了,如果她不是用這樣的方式演奏也許現在還活著。安吉拉用勁挺了挺身體,終於勉強的站了起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不這樣,傑奎琳也就不是傑奎琳。
這個看法真矛盾。安吉拉搖了搖腦袋看向不遠處的一面鏡子,鏡中的自己梳著曲捲的長髮穿著米色的連衣晚禮裙一如既往的漂亮。等會兒出去的時候肯定會堵上一大群記者,得做好準備才行,大約少不得有是否轉行之類的疑問吧。
安吉拉自嘲的聳了聳肩,也許自己還真該考慮一二,畢竟……想到這裡她心裡忽然動了動,一個念頭忽然蹦了出來,彷彿早已經呆在那裡,只是在等待合適的機會。安吉拉愣了半晌,一絲複雜的笑容在嘴角浮現出來。
好吧,確實應該去做,又值得去做。安吉拉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搖了搖頭。好了,就算要做也還早的很好,而且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凱特的面容浮現在了眼前,安吉拉嘴角的微笑跟著擴大了許多。當初會向艾倫他們提出那樣的要求,為的就是希望能暫時的把凱特留在身邊。當然,後來因為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重現傑奎琳的演奏當中,反而將這事忘得乾乾淨淨。
不過凱特並沒有離開,幾乎每次排練都會在下邊坐著,安吉拉私下一個人練習的時候也陪在身邊哪裡都不去,不止一次將累得虛脫的她扶回酒店。
我不再奢求什麼,我只希望她能原諒我,就算不能再成為愛人,至少還是我的姐姐。安吉拉看著鏡中的自己在心裡如此說道,同時暗暗下定決心。如果這裡能夠順利的話,那麼她將更有勇氣和信心展開一連串的行動。紐約的、洛衫磯的……哦,倫敦還有幾位,尤其是那個被她傷害得最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