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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收下了發繩。

雲歌摸了摸自己頭髮,只有挽著發鬟的絲帶,脖子上戴著的竹哨是用來和小謙小淘交流的,手上也沒有飾物,腰間只有裝了薑片、胡椒、酸棗的荷包,這個肯定不能送人……從頭到腳摸完自己,身無餘物。

趙陵看她面色著急,淡淡說:“你不用送我東西。”

雲歌蹙著眉頭,“來而不往非禮也!啊……對了!我看你剛見我時,盯著我的鞋子看,好象很喜歡,我送你一隻鞋子,好不好?”雲歌說著話,已經脫下了腳上的鞋子,撣去鞋上的灰後,遞給了趙陵。

趙陵愣了一瞬,哭笑不得,“你知道女子送繡鞋給男子是什麼意思嗎?”

雲歌茫然地看著趙陵,眼睛忽閃忽閃。趙陵盯了她一會後,唇角慢慢逸出了笑,接過剛有他手掌大的鞋,鄭重地收進了懷中,一字字地說:“我收下了。雲歌,你也一定要記住!”

雲歌嘻嘻笑著,用力點頭,“我不會忘記的,忘記的是小豬。”……

雲歌忽想起昨夜的事情,“陵哥哥,你經常做噩夢嗎?”

趙陵沒有回答,雲歌摸了摸了他鎖著的眉頭,“我給你唱首歌,聽了就會睡得很香,不會做噩夢。”

雲歌清了清嗓子,小聲唱起來: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遮窗欞呀!

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絃兒聲啊!

琴聲兒輕,調兒動聽,搖藍輕擺動

陵哥哥閉上眼睛,睡了那個睡在了夢中……”

世上最動聽的歌曲大概就是搖籃曲,一首曲反覆吟唱,要的不過是寶寶安睡。雲歌雖然把“孃的寶貝”硬生生地替換成了“陵哥哥”,不過心意曲中露,趙陵忽然覺得也許這個歌聲真能替他埋葬了噩夢。

雲歌的催眠曲沒有把趙陵唱睡著,反倒把自己催睡了過去。太陽昇起時,她才迷迷糊糊醒轉,待真正清醒,懊惱地大叫:“哎呀!我怎麼睡著了?陵哥哥,你怎麼不叫醒我?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趙陵把雲歌抱放到駱駝上,“下次再講也來得及,等你到長安後,我們會有很多時間聽你講故事。”

天空中傳來幾聲雕鳴,小淘和小謙立即衝向了高空,迎向兩隻正在高空盤旋的大雕,雲歌癟著嘴,笑吐吐舌頭,“哎喲!爹爹不知道又帶孃親去了哪裡,打發了三哥來接我,三哥可是個急性子,頂討厭等人,我得走了。”

趙陵微一頷首,雲歌策著駱駝離去,一面頻頻向他揮手。綠羅裙下,兩隻腳一蕩一蕩,一隻雪白,一隻蔥綠。

趙陵忽想起一事,叫道:“趙是我母親的姓,在長安時我姓劉……”看到趙破奴和其他人正遙遙走來,趙陵立即吞下了未出口的話。

雲歌手兒攏在嘴邊,回身說:“記住了!”

趙破奴一夜未睡,思量的都是如何打消趙陵留下雲歌的念頭,卻不料清早看到的是兩人告別的一幕。他心中一鬆,可接著又是一陣失落。

如果趙陵真扣下了雲歌,那他就可以見到她的父母。念頭未轉完又立即暗自譴責,竟然為了私念,全然不顧大局。何況真要算起來,趙陵和他們之間也許還有血海怨恨,如今這樣安然道別,以後永無瓜葛才是最好。

雪狼護送雲歌到了集市外,就自動停了腳步,雲歌笑向雪狼告別,“雪姐姐,謝謝你了。”雪狼矜持地轉身離去,姿態優雅高貴。

雲歌打量了一下自己,裙裾卷皺,一隻腳的鞋半趿著,一隻腳壓根沒有穿鞋,不禁好笑地想,難怪二哥說家有蕙質淑女時,三哥老是不屑地一聲冷哼,譏笑道:“我們家是有一個淑女,不過不是大哥口中的淑女,而是雪姐,雲歌兒頂多算一個舉止有些奇怪的蠢妖女。”

剛到綠洲外圍,就看見了三哥,她那美麗如孔雀,驕傲如孔雀,自戀亦如孔雀的三哥,正坐在榆樹頂上,望著天空。

榆樹下,幾個乞丐正在毆打一個和三哥年歲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那個男孩子的頭髮包在一定破舊氈帽子中,身子縮成一團,任由眾人的腳落在身上,不管他人打得再兇,都沒有發出一聲,如果不是他的手腳偶爾還會動一下,倒讓人覺得已是一個死人。

雲歌輕嘆一聲,三哥說她是妖女,她倒覺得三哥行事更是古怪,低下就要出人命,三哥卻一副壓根沒有看見的樣子,依舊能專心欣賞藍天白雲。不要說以眾凌寡,就是看在年紀差不多大,也該“小孩子”幫“小孩子”呀!

“幾位大叔,不要打了。”雲歌笑眯眯地柔聲說。幾個乞丐正打得過癮,哪裡會理會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