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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他的心比寒鐵還堅硬冷酷,他的舉動卻總是這般溫和體貼。霍成君忽然想大叫,又想大哭,問他為什麼?為什麼?

她有太多“為什麼”要問他,可是問了又如何?今夜別後,她會成為另一個人,如果他是霍氏的敵人,那麼就會是她的敵人。

問了又能如何?

今夜是最後一次了!

遺忘過去,不去想將來,再在今夜活一次,就如他和她初相逢,一切恩怨都沒有,有的只是對美好的憧憬。

霍成君笑指著頭頂的一個團狀燈,“孟珏,這個燈叫什麼?”

孟珏看了眼,“玉柵小球燈。”

“那個像牌樓一樣的呢?”

“天王燈。”

“那個像繡球的呢?繡球燈?”

“它雖然形似繡球,但你看它每一塊的花紋如龜紋,民間叫它龜紋燈,象徵長壽。先帝六十歲那年的上元節,有人進獻給先帝一個巨大的龜紋燈,燈內可以放置一百零八盞油燈,點燃後,十里之外都可見。”

“竟有如此的燈?不知道今天晚上最大的燈有多大?”

。。。。。。。。。。。。。。。。

霍成君的舉止一如天真少女,走在心上人的身側,徜徉在花燈的夢般美麗中,嬌笑戲語下是一顆忐忑女兒心。

所有經過的路人都對他們投以豔羨的眼光。好一對神仙眷侶。

在所有人羨慕的視線中,霍成君覺得似乎一切都是真的,這個人真實地走在她身畔,他溫潤的聲音真實地響在她耳畔,他偶爾也會因她點評燈的戲語會意而笑。

老天對她並不仁慈,可是它慷慨地將今夜賜給了她。

至少,今夜,是屬於她的。

雲中歌 雲中歌(二) 上元燈節2

“孟珏,你看。。。。。。”霍成君側頭對孟珏笑語,卻發現孟珏定定立在原地,凝望著遠方。

霍成君順著孟珏的視線看向了側前方,她的笑容瞬時灰飛煙滅。

兩座角樓之間,穿著幾根黑色粗繩,繩上垂了一串串燈籠,每串上都有二十多個白絹燈。因繩子與黑夜同色,若不注意看,很難發現。

遙遙看去,黑色夜幕中,無數寶燈在虛空中熠熠生輝,如水晶瀑布,九天而落。

水晶瀑布前,一個女子內著淡綠裙裳,外披白狐斗篷,手裡正舉著一個八角宮燈,半仰著頭,仔細欣賞著。

不但人相撞,竟連衣裳顏色都相撞!

剎那間,霍成君忽然心思通明,盯著雲歌身上的綠色,悲極反笑。

今夜,原來一如以前的無數個日子,都只是老天和她開的玩笑。老天給了她多美的開始,就會給她多殘酷的結束。

今夜,並不是她的。

雲歌實在喜歡手中的宮燈,可無論七喜給多少錢,做宮燈的年輕書生都不肯賣,只說他們若猜中謎,宮燈白送,若猜不中,千金不賣。

抹茶和富裕,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地說了半晌,書生只是微笑搖頭。

雲歌不善猜謎,試了兩次,都未一口氣連續猜中三個,又不喜歡這種太費腦子的事情,只得無奈放棄。

宮燈遞還給書生,回身想走,卻在回頭的剎那,腳步定在了地上。

驀然回首:

故人、往事、前塵,竟都在燈火闌珊處。

花燈下,人潮中。

孟珏和霍成君並肩而立,仿若神仙眷侶。

雲歌凝視了他們一瞬,若有若無的笑意淡淡在唇邊浮開。平心而論,孟珏和霍成君真的是一對璧人。

孟珏從人流中橫穿而來,腳步匆匆。

霍成君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隨在孟珏身後而去。

劉病已一邊擠著人潮而過,一邊喃喃說:“天官果然是過節去了!”

孟珏本以為雲歌一見他,又會轉身就走,卻不料雲歌微笑靜站,似等著他到。

等急匆匆走到雲歌面前,他卻有些語滯,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雲歌含笑問:“你們來看燈?”

劉病已低著頭,噗哧一聲笑。雲歌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孟珏對雲歌說:“我和病已出來看燈,路上偶然遇見霍小姐。”

霍成君眼中一暗,撇過了頭,雲歌卻好象什麼都沒有聽到,只問劉病已:“大哥,姐姐的傷恢復得如何?”

礙於霍成君,劉病已不想多提此事,含糊地點了點頭,“很好。”

孟珏看了眼雲歌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