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得意穿過長廊,邁開腿健步如飛地朝太醫院狂奔。 他隨手逮住一位太醫就往長樂殿跑。 “楊公公且慢,等老夫拿上藥箱~” 林太醫累得氣喘吁吁,匆忙趕到。 剛進大殿,背後的門咣噹一聲關上,他慌亂地心砰砰亂跳。 來不及多加思索,紫蘇便扯著他的衣袖往內殿去。 離近一看,這才發現榻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被廢的女皇,另一個居然是起死回生的攝政王。 太醫瞬間驚掉了下巴,他慌慌張張的放下藥箱,跪下叩頭。 “微臣,參~參~參見攝政王。” “太醫你就別拘著規矩,快給姐姐和表哥看看?他倆這是怎麼啦?” 小皇晃了晃太醫的肩膀,催促道。 林太醫跪著往榻邊挪動碎步,開啟藥箱鋪上脈枕,三指搭在塗悠悠手腕,開始診脈。 “嗯~無礙~陛下~哦~不對,嗯……”林太醫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開口稱呼被廢女帝? “她是朕的姐姐,是東羽國的長公主殿下,林院判您但說無妨!” 小皇帝看出來林太醫的顧慮,趕緊寬慰道。 “是,是,陛下說的極是!這長公主殿下她已有六個月身孕,胎相已穩,並無滑胎之症。只是~動了胎氣,待老夫開些安胎凝神之藥服下,便會好轉些。” “嗯!就依院判所言,你再給攝政王也瞧瞧?” 小皇帝拉住林院判的手就往閭丘護的手腕上搭。 這一搭不要緊,差點給林院判嚇尿! 這~這該如何是好??? 林太醫乃是太醫院之首,院判級別的人物。 什麼疑難雜症沒見過? 可是~男子有孕?這普天之下攝政王還是頭一例!!! 該如何開口解釋? 林太醫只得硬著頭皮,磕磕絆絆的說道: “這個~王~王~王爺。” “把舌頭捋直了再說。” 閭丘護一發聲,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林太醫閉緊嘴巴,哪怕漏風吐出一個字來,恐怕也是會召來殺身之禍啊! “林太醫,你倒是快說,快說呀!你想把朕給急死不成?攝政王在南蠻從那麼高的懸崖摔落下去,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已是奇蹟再現。現如今還能有什麼問題說不得?” 小皇帝閭丘煜敲打著林太醫頭上烏紗帽,不依不饒地想問出個答案來。 左右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 林院判將心一橫,閉著眼睛,語速極快地脫口而出。 “啟稟陛下,攝政王所得之症跟長公主症狀相似。” 說罷~林太醫叩頭不起,半晌都沒敢抬起頭來。 ????? 閭丘護面無表情陰沉的臉上突顯一抹紅暈。 氣氛略顯尷尬…… 所有人震驚到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阿護,這件事,以後容我慢慢跟你解釋好嗎?” 塗悠悠開口說話,打破了這該死的寂靜。 紫蘇跟紅珊各自忙活著,一個跟林太醫回太醫院取藥,另一個則在小廚房準備煎藥用的炭火以及藥罐。 準備就緒,藥煎好了,端上來。 二人一人一碗,同時服下。 腹痛也暫時得到了緩解。 閭丘護吩咐塗悠悠好好休養,他還有要事去辦。 說罷,便匆忙離宮。 陰沉的天氣讓人不禁感到一絲寒意。 風,靜止了,空氣中瀰漫著沉悶的氣息,彷彿預示著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 聞太師府上,祠堂內、 聞老夫人閨名臥坐在花蓮蒲上,懷裡抱著聞太師的牌位,手裡拿著絲絹帕子擦了又擦。 嘴裡還喃喃自語道: “老頭子呀~你活著的時候整天恪盡職守,嘴裡唸叨著為國盡忠。 你一心為了東羽,為了他閭丘家的江山,守了一輩子,你為閭丘氏皇族血統純正不受混淆,不息與那活閻王閭丘護作對。 現在好啦~這到頭來,你又得到了什麼?不是老婆子我說你,你這個人啊!從無私心,本就桃李滿天下,門生遍佈全國各地,卻不懂得運籌帷幄,為將來做打算。 最終~還不是落了個活活被氣死的命!” 聞老夫人心有不甘的絮絮叨叨,惋惜的神情突然起了一抹殺意。 “我偏不信邪。” “他閭丘護再怎麼能耐,不還是栽在我這個老太婆手裡。” “他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留我一命,放我一馬?讓我苟活於世,他以為我會感激他嗎?阿呸~” “幸得你在天上庇佑。那日我提前安排兒子去了趟南蠻,尋我孃家表侄兒祝史亥,孫兒又在宮裡當差,這才倖免於難,逃過一劫。” “現如今,那閭丘護死無葬身之地,我算是給你報了仇! 只是咱們的孫兒~怕是這輩子也治癒不了他那隱疾了。” 想到這裡,祝貞容恨得咬緊牙關。 “女帝真是可恨,你放心,我是斷然不會留她性命。” 祝貞容年輕的時候曾來東羽遊玩,書齋裡的一次偶然邂逅,讓她認識了年輕有為的聞太師,那時的聞太師還沒有考取功名,只是一個書齋裡的教書先生。 他倆一見鍾情,祝貞容心甘情願放棄南蠻貴族身份也要嫁給年輕時的聞太師。 這些年,祝貞容都是身居內宅,鮮少跟孃家人往來。 要不是~聞太師突然離世,對她打擊實在是大。她也斷然不會勾結南蠻,做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