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接下來的話語。
這是一種類似於破產者的絕望,從擁有一切突然間變得一無所用,偏偏還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無力的死去……
但是在李尤放射的金光之下,沒人能夠鼓得起一星半點的勇氣。
他們就像是見到了陽光的蛆蟲一般。
“而我!”李尤繼續高聲咆哮,宣洩著自己的憤怒,也是人民的憤怒,“想要打破這一切!也將要打破這一切!”
“大腦燒錄器便是因此而存在!這種前所未有的新發明,將會徹底打破教育與知識的壟斷!屆時——天下間人人皆士!而你們——”李尤的手指指向了這些膽怯的可憐蟲,“將會不復存在!”
“士大夫依然存在,但士大夫階級將會不存!”
“而伴隨著知識和經驗的便捷傳承,智慧的藩籬也將被一同打破!
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任何一門學科,都足以值得人鑽研一生!而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知識量將會越來越多,總有一天,任何一門學科中的知識量,將會多到任何人窮盡一生也學不完的地步!——事實上這一點在現在已經略有苗頭了——當學習已有知識都成問題的時候,知識的探索求新將會成為一個問題!這便是科學技術發展的瓶頸!也是生產力發展的瓶頸!”
“不論是知識的壟斷,還是瓶頸,”李尤收斂了怒意,如火灼灼的金色眼瞳,燙人眼球,更是燙人心神,“我都要消滅之!”
*
“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
明堂之外,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但是作為此次行動帶隊頭領的陳佳安一副見鬼的表情,雖然遮掩在頭盔面具之下,但聲音中的驚懼卻是做不得假。
本來,在接到訊息知道李尤已經現身明堂的時候,這隊人馬就打算完成對於明堂的包圍,然後等待時機,只消一聲令下就衝進去抓人——可誰知,卻被人堵住了去路!而且就在明堂之外幾十米!
更要命的是——攔截的四人人,竟然還是羽林衛裡的那些軍官!
但是,這怎麼可能?!
那些不可靠之人——基本上都是軍官和政委——都已經被收押了啊!被嚴密看管了啊!他們怎麼可能出得來?!
難道說……
結合現在與那邊斷開的聯絡,陳佳安不由得心生不祥。
“我們為什麼在這兒?”任德行嗤笑了起來,“還不是因為你們這幫渣渣?”
名為任德行的年輕陸軍少尉在自己的面容上,毫不遮掩的流露出了滿滿的惡意,“是負隅頑抗呢,還是束手就擒呢?”
而回復則是——端起的槍口。
誇張口徑的槍管,足以塞下一隻拳頭。這種黑洞洞的冰冷金屬色的恐怖,足以令任何人為之惶恐驚懼。
面對著這種來自於槍管的答覆,任德行很不滿意,他沉聲道:
“以我之名——”
“以樞密院參知軍事將軍之名!”陳佳安立時開口打斷道。
任德行挑了挑眉頭,“以丞相之名——”
“以天子之名!”陳佳安再次呼喝著打斷道,同時一步踏前,金屬的腳掌踐踏大地。
他得意洋洋的望向對面,結果卻看到了——
任德行的一臉的可憐之色。
“立正!”
還沒等陳佳安想明白怎麼回事呢,一記爆喝便在耳畔炸響。
數百號人的動力外骨骼裝甲立刻一個有力的並腳跟,挺胸抬頭,收槍斜舉,整齊劃一,猶如等待檢閱的儀仗隊。
“不!這不可能!”陳佳安第一個不敢置信的大叫起來,“內建程式早已格式化,換成了我們的程式……它怎麼可能還會聽從你們的命令?這不可能!”
在嚎叫間,他望向了爆喝傳來的那個方向。
一條大漢,正大步行來。
大蓋帽的帽簷之下,一抹猩紅正在陰影中燃燒。
筆挺軍裝的左臂袖筒被齊肩撕破,一條鋼鐵的手臂,隨著身姿與步伐而微微搖曳。
他走到了陳佳安的面前,打了個指響,於是陳佳安的面具便在“咔嚓”間自動開啟。
“以我政委之名——”
這條漢字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手槍,緩緩抬起,指向了陳佳安的眉心。
“死刑!立刻執行!”
“呯——!”
槍響。
陳佳安依然呆滯的面容上,多出了一個紅星,噴射出了大股大股的流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