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連忙上前去攙扶他,輕輕問道:“怎麼樣,父親?”
老爹的臉色頗為不自然,卻兀自勉強一笑,道:“沒事。”說罷,老爹推開了我,朝元方喊了一聲,道:“孩子,爺爺算好了,你也要記好,爺爺的壽命本是八十四,但現在推算出來後,要減壽一紀,所以爺爺只能活到七十二歲。”
我立時愕然,喃喃道:“爹,您,您……”
老爹道:“你帶元方下去吧。弘德那邊有客人來了,你們不便相見——弘德,滾出來吧,帶著客人過來!”
我心中五味雜陳,帶著元方進了裡屋。
明瑤就在裡屋等著。
元方也有些恍惚,道:“爸、媽,爺爺今天是怎麼了?他,他說的是真的嗎?”
明瑤道:“爺爺在給你開玩笑,你瞧爺爺的身體多好,能長命百歲的,哪能就只活七十二歲?你不用當真,快去看書去吧。”
元方“哦”了一聲,道:“可是我的頭有點暈,我想睡覺。”
明瑤道:“那就去睡一會兒吧。”
元方自去躺床上了,我和明瑤對坐無語,靜默了許久,明瑤才開口道:“我看咱爹是動真格的了。”
我道:“相人不相己,相己死無疑!老爹連祖訓都破了。”
明瑤道:“咱爹意圖元方入相的願望太明顯了,怎麼辦?”
我道:“還能怎麼辦?都十年了,元方一直不知道內情,咱們當然要繼續庇護他下去,不能功虧一簣。”
明瑤道:“好,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一晚,我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次日清晨,便起的晚了,醒來的時候,就剩我一人在屋裡了。
我披衣起來,到了院子裡,見元方正蹲在地上用鐵鏟子亂挖,老二從外面回來,便問道:“熊孩子,挖坑幹嘛呢?是不是又撒尿進去了,和泥呢?”
老二素來愛逗元方,弄得為老不尊,元方也對他不敬,倆人湊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算是一對兒活寶。
聽見老二問,元方頭也不抬的道:“二叔,我看你近來滿臉晦氣,怕是命不久矣,我挖個坑,早晚要埋了你。”
“咦——”老二道:“你個鱉孫!”
我也喝道:“元方,怎麼說話呢!?那是你二叔,誰教你說的混賬話!?什麼滿臉晦氣,什麼命不久矣,這種詞,以後不許亂說!”
元方道:“這是爺爺故事裡講的。”
聽見是老爹說的,我也不好再罵他,忽瞥見他左手食指上纏著塊白布,便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元方道:“起來的時候,我的頭有點暈,就跟奶奶講了。奶奶用針刺了我的手指頭,說是給我放點血,就好了。”
我心生警惕,道:“你奶奶呢?”
元方道:“出去了。”
我道:“你爺爺呢?”
元方道:“他們一起出去了。”
老二也道:“我剛才瞧見他們出去了。”
我有些慌張了,道:“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指頭!”
元方便起身走了過來,把白布給抖開了,我去看他的指頭,見果然只有一個針孔大小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別的倒沒什麼。
我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元方道:“奶奶的法子真靈,我的頭現在已經不暈了。”
此時,明瑤也從外面回來,招呼我道:“你跟我來。”
引著我進了屋子,明瑤道:“我方才看見咱爹和咱娘帶了許多道具出去,看來必定是要做什麼大事。”
我更加憂懼,道:“咱娘用針刺了元方的手指頭,他們會不會是要對元方做什麼?你瞧見他們去哪兒了嗎?”
明瑤道:“他們不讓跟著,我也沒跟著,只瞧見是望大路去了。不過,他們都疼元方,絕不會加害元方的,這點,倒是可以放心。”
我道:“我最近心神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生。”
明瑤道:“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的,能有什麼大事?”
“不行。”我沉默了片刻,道:“必須要分家!”
明瑤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麼?”
我道:“為了元方,不能再跟咱爹孃住在一起了,爹和孃的點子太多了,根本防不勝防,要分家住!”
明瑤道:“可是,這怎麼說?貿然提出來,咱爹和咱娘肯定生氣,好端端的,為什麼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