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不得不碰面的卻是錢靜望。賈環只瞪了錢靜望一眼,“反正你也覺得我不是賈環,那幹嘛還要我當你的情人。”
“我不管你是誰,我想要的情人可是現在的你。不知死活地非要跟我搶生意,倔強又努力,我得去哪裡才能找到一個這麼俊美又這麼惹人疼的小情人呢?”
說這話時,錢靜望已經湊到了賈環耳邊。兩人同坐在並不寬敞的轎廂內,只是這樣坐著,似乎就能感覺到對方單薄衣物下的體溫。賈環只覺得心亂無比,坐得離錢靜望遠了一些。然而同一個轎廂中,坐得再遠又能怎麼樣呢?
賈環只得竭力若無其事,瞪著偶爾轎簾被風吹動時外面喧鬧的街景。
兩人之後又去了戲園子,又先後去了一些玩樂場所。只是一出門,錢靜望必會坐進那頂轎子,像是多走一步路就能把他累趴下。賈環雖也覺得這樣沒幾步路就坐轎子太過嬌氣,但他也不想被人撞見和錢靜望在外遊蕩。
之後,幾乎每天錢靜望都會拉著賈環會面。賈環不願與錢靜望多有牽扯,畢竟和忠順王的走狗相處,無論怎樣都不能算一件愉快的事。現如今他連對付錢靜望都要靠錢靜望一方主動收手,他又在何時才能對付得了忠順王。
只是因為迫於無奈,他才和錢靜望如此相處。
前幾次,確實是家裡有事,而錢靜望也沒多說什麼。到後來,賈環就開始編一些藉口,而錢靜望也察覺到什麼,只是一直沒說出口。
就如此刻,錢靜望坐在錢氏米鋪的二層隱秘包廂中,從窗戶裡看著對面的賈環。
那間鋪子裡的生意實在冷清,連幾個夥計都因為無聊在打盹,可賈環還是站在櫃檯前不動聲色。
其實這幾日自己有經常來錢氏米鋪,賈環對這一點也清楚無比。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來這邊主動找他。
說起來,錢靜望發現這一段感情一直都是自己在主動,帶賈環去約會,將各式珍貴禮品贈與賈環。賈環與自己在一起時,雖也並無其他過分表現。但只要自己不去找賈環,賈環就能把他完全當成不存在。
他一向矜貴,對人好也是有分寸的,幾時這樣完全碰壁。以他的身份地位,原不需要對任何人討好。
而如今在賈環這邊,已經有些超出了他的限度。
賈環就像一個冰塊,他做了這麼多事,賈環還是無動於衷。
他並不習慣自己處於如此弱勢的位置。
也許他應該放棄了。賈環也不過是個人而已,又能有多麼不一般的魅力?
只是,也許,也許自己還應該再等待一段時間。
他用冰冷目光注視了賈環片刻,這才慢慢起身,往樓下走去。
走到賈環店鋪中的時候,賈環正立在櫃檯前跟趙復說話。見錢靜望過去,趙復也立刻停聲。
錢靜望走到賈環身邊,問道,“生意怎麼樣?”
賈環淡淡道,“你不都看見了?”
錢靜望不動聲色,“其實做生意是要講機緣的。這一陣子米糧生意不好,你再怎麼努力也沒有用。”
賈環沉默無言。到了現在,再說什麼生意該做什麼生意不該做又有什麼用。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多少選擇。
錢靜望看出他心情不悅,終究又有些不忍。畢竟,自己還是很喜歡眼前的這個少年。而看他被生意困擾終究有些不忍。他便要拿過他手中的筆。他原是準備放好賈環手中飽蘸墨汁的筆,再拉賈環出去逛逛,只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就看見賈環臉上的厭惡神情。
那神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再細看時,賈環臉上便又是一貫平淡無波的神情。
只是錢靜望把那神情看在眼裡。儘管賈環極力掩飾,他還是能在偶爾回頭時,看見賈環的那樣神情。
一次他可以無視,次次都是這樣,他又何必自找苦吃。
錢靜望忽然就有些煩躁,當即便要拂袖而去。瞥見手中還握著賈環的筆,便只淡淡將筆放在筆架上,而後便道,“你就繼續看吧。”
賈環抬頭看著錢靜望,亦發現錢靜望眸中的不悅。
這個人原可以用店鋪之事來強迫自己,可是錢靜望一直沒有強迫。但既然如此,自己根本不可能心甘情願去靠近一個與忠順王有如此親近關係之人。更何況就算錢靜望與忠順王沒有任何關係,他從心底也沒有任何要與錢靜望成為真正情人的意思。
錢靜望亦是淡淡看著賈環。他是可以強迫。但是強迫又有什麼意思呢?比賈環俊美的也不是沒有,比賈環性子討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