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天階上境,兩名天階下境,再加上萬重騎,這個陣勢,完全可以擊殺西門映雪。
唯一的意外便是沒有人知道九劍出了南山。
九劍從來沒有下過南山,就算道劍孟浩然,也是早前行走過世間。
西門映雪等人沉默的前進,踩著一地的屍體,向上京而行。
“這些人,是御林軍計程車兵,三名天階我也不認識,想來,也是御林軍中的將領。”芊芊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西門映雪微微皺起了眉頭,上京御林軍是由趙風雲統領,他為何會派人來殺我?
西涼西門家和上京趙家世代交好,他和趙無極像兄弟一般,他也去見過了趙太保,趙風雲沒有任何理由來殺自己。
除非,他領了皇命。
上京御林將軍只聽命於皇帝陛下,就算是上將軍,也無權調動。
皇上……要殺自己?
皇上……為什麼要殺自己?
他明白了芊芊眼中的猶豫,芊芊自然也想到了某些問題。
“這是,為何?”
芊芊想了想說道:“唯一的理由,就是那兩個預言。既然你沒有入空島,他便想要把你殺了,看看西方天那顆星,究竟會不會掉下來。”
芊芊說的是他,而沒有說父皇。
芊芊很生氣,非常生氣,她一直壓在心裡,恨不得飛回皇城去。
她想問問他,為什麼要出手殺他。
……
冬天似乎從北明起,一路南下,白了一路,白到了莫干山。
莫干山山上山下一片雪白,大雪,依然在空中飛揚。
路上,樹枝上,石頭上,便到處都鋪滿了白絨絨的毯子。
葫蘆親王一行來到了莫干山,古木魚站在山下看著葫蘆親王,看著葉悲秋。
葫蘆親王心中有些忐忑,在這裡他就要和葉悲秋一行分開,他要去北明禪院,葉悲秋等人要回光明頂。
他手中還捏著那支釵,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非常冰冷,卻讓他更加有了勇氣。
他慢慢的走到葉悲秋的面前,葉悲秋皺了皺眉,便將頭扭向了一邊。
他拿出那隻釵子,仔細的看了看,便抬起頭來看著葉悲秋說道:“我明白你心中的怨恨,我希望你能原諒我,以前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我不想去和你解釋。我想說的是,以後,我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夠在一起。”
葉悲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她忽然轉頭看向葫蘆親王,眼睛裡除了清澈的明亮,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就像看著一個……陌生的人。
葫蘆親王看見了那一雙眼睛,那是一雙七八歲孩童的眼睛。
他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女兒長這麼大了,真的很像我啊,她是如此的光明。
葉悲秋忽然說道:“我不知道你笑什麼,我想,你想多了。我看你,僅僅是因為我想記住你這一張臉,這張臉我早就記住了,我很擔心這麼多年了,這張臉會不會有些變化。果然有一些變化了,除了那一口爛牙,你這張臉,又蒼老了一分。”
葫蘆親王的笑容忽然凝固,就像這冰天雪地裡凝固的冰條。
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口氣吸得很慢,很悠長。
他喉嚨蠕動了兩下,又說道:“我說過,你對我的怨恨我能明白。我只是希望,你也能明白我這個當父親的苦衷。我去光明頂看過你,只是離你有些遠,你不知道。我很想你和你的母親,你說得沒錯,我是蒼老了一分,因為我日夜受著煎熬。我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對你們娘倆加倍的補償,盡到我這個做父親做丈夫的責任,我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葉悲秋忽然嗤笑了一聲,她仰起頭來,便有片片雪花落在她的面紗上,落在她的眉間。
“破境重圓這種詞語,不知道是何人造出來的。破境真的能重圓嗎?那只是強行拼湊在一起罷了。那一條一條的縫,如何能夠補得起來?我曾經故意摔碎過一面鏡子,然後試圖將它們重圓。可是,那每一片破碎的鏡片的邊緣,都是一道鋒利的刀口。我的手被那刀口割出了很多條口子,但我依然想把它們重圓。”
“我花了整整十天,來拼湊它們。我找回所有的,哪怕指甲蓋那麼細碎的碎片,然後,真的將它們全部拼湊在一起了。可是,在拼起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覺無比噁心。因為那一條一條的縫,就像一張被撕開了無數道口子的臉皮,被一個根本不懂針線的庸醫強行的縫合在一起。”
“那每一片碎片邊緣的鋒,都在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