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學的態度,接過他的話題,問道:“什麼叫‘活絡話’?”
“活絡話,就是說算命先生講出來的話,既可以讓你去這麼理解,也可以讓你去那麼理解,反正他就是不把話說得太明白了。”韋富貴見畢自強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樣,便舉例地說道:“比如說,‘父在母先亡’。可以這麼理解:‘父在,母先亡’。也可以解釋為:‘母在,父已亡’。這‘父在母先亡’就是活絡話,可以根據需要來解釋它。”
“啊,原來這樣蒙人的呀。”畢自強被他說得有些開竅了,反覆地尋思著,又問道:“那還有什麼其它招數呢?”
“我再舉一個例子來說吧,”韋富貴這時坐直了起來,開始講著故事:“古時有三秀才進京趕考,路遇一高僧,便問此行三人的前程如何。高僧對三人只伸出一指,三秀才不解其意,欲再問,答曰:‘天機不可洩漏’。這‘一’指的說法可解釋為:三人中有一人中舉,或三人中有一人不中舉,或三人一起中舉,要不就是三人都一起不中舉。這將來不論三秀才考出什麼樣的結果來,高僧這‘一’指的說法都能對得上號,這就是算命招式上的活絡話。”
“哈哈,真有意思!”畢自強開玩笑似的給韋富貴“蓋棺定論”,說道:“看來這算命先生還不是一般的能騙人。呵呵,‘半仙’呀,我看把你逮進來判了六年,真的是一點不冤枉你呀。”
“唉,按算命的講法,我這是流年不利。”韋富貴的思緒一下子被扯回到現實中來,嘆氣地說道:“我是不明不白地讓別人給‘黑’了,才被關進來的。”
畢自強與韋富貴胡謅瞎侃到大半夜,方才各自睡覺去了。 。。
第八章 物換星移(之上)
1982年,春節前夕。
胡大海一家人興高采烈地搬進一棟擁有六層樓高的新居。這搬遷入住的日子,是事前請風水先生看過皇曆選定的黃道吉日,可“動土、搬遷、慶典”。
原來,胡大海拆了南國街36號自家那早已破舊不堪的兩層樓房和後院,又在原址上擴建起了一棟佔地一百五十多平方米的磚瓦結構的樓房。這棟外表粉刷一新的六層高的私人住宅樓,其建築高度與左鄰右舍那些矮小破舊的兩層樓房相比較,猶如鶴立雞群。
上午九點鐘過後,胡大海穿著一身嶄新的灰色中山裝,瀟灑地站在自家的大門口外。他颳得乾乾淨淨的臉上露著得意的笑容,手裡拿著一包好煙,正在喜氣洋洋地迎接著各路佳賓貴客、親朋好友和街坊鄰居的光臨。
陳佳林和田志雄一大早就前來給胡大海祝賀重建新居之喜了。兩個徒弟恭敬地給師傅奉送上了各自的紅包,以表寸心。此時,三個徒弟之中的大師兄畢自強尚在牢獄裡服刑呢。
“你們倆可不是什麼外人喲,”胡大海看著他倆精神抖擻的樣子,笑嘻嘻地說道:“等會兒屋裡的客人多了,我還得靠著你們倆前後幫著招呼喲。”
“放心吧,師傅。”陳佳林搶先答道。
“師傅,”田志雄擁著陳佳林往屋裡走,回過頭來說道:“我們先進去了。”
陳佳林和田志雄以自家人的身份,在屋裡幫著師母招呼著前來賀喜的眾多客人。點菸端糖果,倒水沏茶,搬椅子找板凳,兩人奔前跑後地忙得個不亦樂乎。眼瞅著廚房裡請來的廚子開火炒菜了,師母趕緊嚀囑他倆上六樓去掛置的鞭炮。
“二哥哥;小哥哥;鞭炮拿來了。”胡小靜的身影還沒出現,她那響亮而清脆的嗓音便如衝擊波似地傳到六樓了。
此時,陳佳林和田志雄在屋裡一邊閒聊著,一邊等著胡小靜她們上樓來呢。只見胡小靜和另外兩個小女孩懷裡各抱著一大捆鞭炮,跌跌撞撞地一個接著一個衝進屋裡來。三個小女孩把抱上來的東西往地上一擱,便一個個東倒西歪地摔在木沙發、椅子上,張著嘴“嗬嗬嗬”地大口喘氣,累得不成樣子了。
胡大海的女兒胡小靜今年十二歲了,上小學五年級。另外兩個小女孩是她的同班同學,也是她平時形影不離的好玩伴:一個叫白薇薇,一個叫鄭雪嬌。
瞅著這三個小女孩姿勢不一、狼狽不堪的樣子,老半天了還在那兒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陳佳林和田志雄都被她們那種滑稽的模樣逗笑了。
“嘿嘿,瞧你們多沒出息,就扛這麼一點東西上來,”陳佳林蹲在地上那堆鞭炮的面前,用手撕開一個紮好的圓桶形鞭炮的外包裝紙,故意逗著胡小靜,說道:“怎麼會累成這個樣子呀?”
“我們是從樓底抱上來的,好重的喲,”胡小靜歪在木沙發的身子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