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比利斯抓著他的手,輕輕地捏了捏:“你小名叫華塔諾嗎?”
歐西亞:“……”
大地連續震顫,散落在各處的雲層朝中間捲來,高高低低,層層疊疊,如越堆越厚的棉被,天空驟暗。他們的身後,金紅色的火焰如逆流的瀑布,自下而上地劃過,巨大的路西法漸漸隱去,天突然下起淅瀝瀝的雨。
不過是一眨眼的事,觸目所及,只剩下陰沉沉的天,灰濛濛的雨,黑漆漆的海。
“你們還在等什麼,快跟我離開這裡!”以諾淋著雨,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形容狼狽,可是他銳利堅定眼神穿透了雨幕,如黑暗中的啟明星,指引著他們方向。
歐西亞上前邁出一步,又猛然跪坐在地上,對著天空咆哮道:“蒼天啊。為什麼你讓我成為救世主卻沒有給予我一枚粗壯的金手指!空間、系統、超能力,隨便來一樣也好啊。”
以為他要跟自己走而伸手去接應的以諾好似被人拍了一臉蛋糕,表情極其精彩。
歐西亞突然站起來,決絕地說:“我不能走!”
以諾嘴巴微張,剛要勸說,就見歐西亞坐下來抱住膝蓋:“可是,我好害怕啊。”
安斯比利斯看差不多撩到以諾底線了,一把抓起歐西亞,朝著以諾的方向跑去,口裡訓斥著:“給我正常點!”
歐西亞兩隻胳膊胡亂掙扎,拉扯間,一巴掌拍在安斯比利斯的臉上。安斯比利斯眼睛一眯,抓住他的手腕,將整個人扯向自己,歐西亞的胸撞在他的胸膛上,硬得發疼。“你竟然打我。”安斯比利斯氣息憤怒地撲在歐西亞的臉上。
歐西亞脖子縮了縮,眼角瞄到以諾,又強硬起來:“你聽到他說的,我是註定要成為救世主的男人。”
安斯比利斯瞪了他一會兒,扭頭看以諾:“到底我是救世主還是他是救世主?”
以諾:“……”他的思緒被兩人攪成漿糊,半天才理出一條,對著怒目相向的兩人道,“別吵了,離開要緊。”
安斯比利斯拎起歐西亞,一把丟進海里。
以諾眼角一跳。
不等歐西亞站起來,安斯比利斯已經撲過去,兩人在海里扭打了起來。
以諾見勸說沒用,只好衝上去勸架。歐西亞和安斯比利斯表面在廝打,實際上拳腳都是輕輕地落在彼此身上,重重地打擊勸架者。兩三秒的工夫,以諾臉上就捱了七八拳,大腿就被踹了五六下。
就算以諾的腦袋被風吹傻了被雪凍化了,也知道這兩人根本就是藉機對付自己。苦苦經營的虛偽表皮一下子剝落,他一手抓起歐西亞的腳,一手拎起領子,怒吼著將人高高舉起,遠遠丟擲。
歐西亞脫手的剎那,憤怒的安斯比利斯衝出來將以諾撲倒在水裡,又很快被以諾翻身壓倒了下面。
兩人的腦袋浸在水裡,夜黑水更黑,隔著七八厘米,血族的視力讓他們的臉孔依舊在對方眼中清晰可辨,分不清敵我的殺意縈繞在兩人的周身。安斯比利斯再次感受到血族天生的等級壓制帶來的負面作用。在以諾的威壓下,他的手腳僵硬得不似自己,有個聲音在腦仁裡一遍遍地誘哄他放棄抵抗。
縱是安斯比利斯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小,以諾也不敢大意。他可沒有忘記,愛蘭德是怎麼死的。即使感情上不願意相信堂堂二代血族會死在一個四代的晚輩手上,可理智告訴他,這是可能的。因為他們並不完整,更不完美。
頭髮被猛然扯住,以諾眼中閃過紅光,瞬間與安斯比利斯換位。抬腳要踩的歐西亞硬生生地停下了腳,被以諾揮手打出去。
暴虐的戾氣再也收斂不住。以諾從水裡站起來,手指掐著安斯比利斯的咽喉,嘴角勾起殘忍的微笑:“合作得真精彩啊。可惜不如我的好看。”他的手指插入安斯比利斯的脖子,血液順著他的手指流淌下來。他拔出手指,低頭啄了啄血液,掛著猩紅血絲的嘴角微微揚起:“怪不得有的血族喜歡圈養低階血族,原來味道這麼好。”
看著歐西亞憤怒猙獰的臉,安斯比利斯出乎意料地笑了笑。
“你笑什麼?”以諾問。
歐西亞突然尖叫一聲。
他的叫聲太過怪異,完全不像一個雄性生物發出來的,以諾愣了下,隨即低頭看著從自己胸膛裡鑽出來的尖木。
實在是很眼熟的木頭。
他記得這個形狀是不久之前的自己親手削的。削完的時候,他還想,這個角度一定很容易插在沙灘裡,沒想到,也很容易插入胸膛。
安斯比利斯推開了他,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