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託姑娘的福,姨娘她還好。”
荀卿染看著薛嬤嬤懷裡抱著只花瓶,就問,“嬤嬤是要摘些花回去插瓶嗎?”
“回姑娘的話,是的。楓林晚種的多是楓樹,並沒有園子裡這麼些個花草……那一院子的楓樹,還有各處佈置,好多地方還有題詩,姨娘愛的了不得,說是以前那院子裡住的必定是極風雅的人。老奴是不懂那些,只是覺得,若是到了秋天,那院子就不知
會漂亮成什麼樣了……姑娘最該去看看的。”
荀卿染低頭思忖了一下,笑了笑,並沒答言,又瞧見薛嬤嬤手裡的花瓶內本來插著幾隻各色花朵,卻是早就枯萎了,便笑道,“這花都這樣了,嬤嬤早該換新鮮的來。”
“以前都是姨娘自己做這些事情,怕奴才們弄不好,糟蹋了這些話草。不過姨娘現在身子沉重,那院子又……沒有人去,姨娘也就不在意這些了。”
“哦?”荀卿染哦了一聲。
沒有人去?這個人當然不會是泛指。荀卿染也聽下面人背後議論過,都說辛姨娘失寵了,荀大老爺從未去看過辛姨娘。可是這一路從潁川過來,為了辛姨娘的身孕,荀大老爺特意放慢行程,並沒有一點厭煩或者不耐的情緒流露出來。怎麼一到了京城就變了樣。就算荀大老爺事情再多,也總能抽出時間去看一眼的。
這樣說來就不是人的問題,而是……。荀卿染又向楓林晚那邊看了看。
“老爺剛來京城,要應酬的人多,要辦的事情也多,一時不得閒,等閒了,自會去看望辛姨娘的。”
“借姑娘吉言。”薛嬤嬤笑得有些勉強。
“老爺如今連太太那裡都少去了,平時只在小書房內,有失也歇在那裡……小書房後面倒有三間抱廈,地方雖小了些,聽說收拾的卻十分齊整,很能住人,老爺有時候也歇在那裡。”
薛嬤嬤眼睛亮了一亮,低頭道:“多謝姑娘。”
荀卿染站起來,往回走了兩步,忍不住還是回頭望了望楓林晚的方向。楓林晚院門前十幾級的青石臺階,頗為陡峭,青石縫中已是雜草叢生。難道……;如果是這樣,那就幫忙幫到底吧。荀卿染停住腳,回頭看向薛嬤嬤。
“方才前院的管事來傳話,說是老爺請了幾位同年喝酒,午後要來這園子裡逛逛。讓我們都躲避著些,嬤嬤摘了花就快點回去吧……替我給姨娘問好吧。”
“老奴代我們姨娘多謝姑娘。”
這天吃過早飯不久,寶珠就從外面進來,跟荀卿染說,她看到了辛姨娘。
“辛姨娘肚子已經很大了,薛嬤嬤扶著她,後面還跟著好幾個人,說是從楓林晚挪出來了,要搬到老爺小書房後面的抱廈裡去住。”
荀卿染聽了,也就放下心來,不過還是問道,“太太那邊怎麼說?”
“是老爺的意思。而且太太一時只怕顧不到辛姨娘了。”
荀卿染就問是怎麼回事,寶珠答道,“是永昌伯家,大奶奶的爹和娘來了。”
寶珠說的不錯,此刻永昌伯正在前廳和大老爺喝茶說話,劉夫人也早到了梧桐院。不用說,為的當然是方氏和荀大奶奶婆媳鬧翻了的事。
那天婆媳兩人翻了臉,方氏實在氣不過,就找了荀大爺過去,先是訓斥了一番,最後方氏抱著兒子大哭。
“……我這都是為了你。你媳婦做圈套誣陷我的丫頭,又把人打個半死。這那裡是在打丫頭,這是打我的臉。
想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養大了你,這麼些年為你操碎了心,指望你們孝順我,沒想到我才來了幾天,就如此容不下我。我也不用你開口,我這就和老爺說,我們另外找地方搬出去……”
荀大爺哪受的了這個,跪在地上只是央告。方氏罵累了,荀大爺才垂頭喪氣回了梧桐院。結果一進院門,就被荀大奶奶一把拉住。
“……為你們一家老小做牛做馬,為了個丫頭就給我沒臉,以後這個家我還怎麼當。當初因為老爺,你差點被連累丟了官。是我厚著麵皮回我孃家東求西告,好話說了一籮筐,這才保你沒事。如今你們又要得意了,就給我沒臉……”
“……若不是我去的快,只怕你早和那狐狸精湊做一堆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方才可是看了那狐狸精回來?”荀大奶奶把鼻子湊到荀大爺的身上,從上到下聞了一遍,哭的越發厲害了。“還說不是,你聞聞你這一身的藥味,不,是狐臊味……”
荀大奶奶一邊哭一邊推搡著荀大爺。
荀大爺卻被荀大奶奶最後一句話說的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