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一直在方氏面前保持低調,不僅是想活的輕鬆些,更重要的一點,是她清楚,她的親事是掌握在方氏的手裡。在她原來那個年代,宣揚男女平等,還都說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這個年代男尊女卑,就更是這樣了,她實在清高不起來。
荀淑芳那樣討好方氏,可是她十七歲了,依然沒有定親。荀卿染倒不怕方氏會讓她做剩女。長幼有序,沒有妹妹在姐姐之前出嫁的。她只比荀淑蘭大幾個月,方氏不會讓親生女兒年紀老大還小姑獨處。
但是會嫁給什麼樣的人家,幾乎全由方氏做主。
荀卿染曾一度非常害怕會被方氏塞給人做妾,後來才放了心。荀家是世代書香,荀大老爺不會答應他家的女孩去做妾。方氏有嫡子嫡女,她為了嫡子嫡女的面子,也不會讓庶女去做妾。
一定是嫡妻,只是這嫡妻也是三六九等的,荀卿染不怕貧寒,但她怕遇人不淑。
方氏不會真心為她的福祉著想,荀卿染是一直明白的。她對方氏順從尊敬,她的要求很低,只希望方氏不要在她的婚事上故意下絆子。她只求方氏哪怕一點點的不忍心,一點點的善念。
如果這樣也不行,那就該讓方氏知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對君暉和她好一點,方氏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荀卿染從床上坐起來,讓桔梗幫她換衣服,她需要去和方氏談一談。
第二十八章 勸說
荀卿染這邊在擔心方氏,方氏那邊更沒有閒著,她正琢磨著荀卿染。
“三丫頭是怎麼回事,她有這膽子,敢攔我的事,還打了周嬤嬤?”方氏皺著眉,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人。
常嬤嬤和金嬤嬤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知該怎麼回話。
“她後頭跟老爺說的那些話,是真心還是假意?她,她怎麼會那樣說話?”方氏叫了金嬤嬤到跟前,“特意讓你家紅綃看著三丫頭,怎麼三丫頭不妥當,她貼身伺候的人,一點訊息都不知道?還是你們知道了,卻不告訴我?”
金嬤嬤的臉白了一白,低眉順眼道:“太太,紅綃在三姑娘身邊,並沒覺察不妥。太太不信別人,還不信您自己?這些年,三姑娘都在太太眼皮子底下,三姑娘是什麼樣的人,太太最清楚。”
金嬤嬤說著偷眼打量方氏的臉色,又斟酌著說道,“依奴才看,四姑娘膽子小的很,實在不敢相信她敢打周家的。況且三姑娘平時笨笨的,這次的事不像她能做的出來的。那些說話,或是她真心,或是受了誰的指使或攛掇,也是有的。”
方氏想了想,覺得金嬤嬤說的有道理。
“也是,她若有這樣的氣性和手段,平時哪肯被大丫頭欺負。那是誰攛掇了她,教了她那些話?老爺平時不管後院的事,怎麼今天忽然管起來了,還有薛嬤嬤那些話,她可真會火上澆油!”方氏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一定是那梨香院的教的,那個狐狸精,狐媚了老爺只聽她的,又利用三丫頭來對付我!”
金嬤嬤見方氏如此,暗自抹了一把汗。她並不是想替荀卿染說話,可是如果荀卿染真有不妥,那她的女兒紅綃就脫不了干係。況且荀君暉入了族譜,是荀家正經的爺了。如果日後考了個功名在身上,那也是她該巴結的主。周嬤嬤都被趕出去了,她何不就此賣個人情給荀卿染,日後也有些好處可撈。
方氏罵了一陣狐狸精,就開始抱怨周嬤嬤,“我以為她是穩妥的,不過是打發一個丫頭,讓她家人來領走她,說只有人讚的。怎麼就鬧出這樣大的亂子來!”
方氏忿忿地,又想起一段往事來,“她是一個,還有那個範婆子,每次想起來就讓我生氣。當初看她明白能幹,就把事情交給她。也不知她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我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千萬不要落下形跡。慢慢炮製的法子多的是,她倒好,得意忘形,弄出那麼許多的傷痕出來,賴也賴不掉。我費了那麼多的苦心,生生就毀在她手上。那天三老爺看我的眼神,我現在都還記得。雖說當時遮掩過去了,可到底給了人把柄,那二太太前幾天不就是拿那件事出來臊我嗎!”
方氏捶胸,恨恨地道,“都是這些蠢笨的奴才誤了我!”說著就連聲咳嗽起來。
常嬤嬤忙過去幫方氏捶背,安慰道:“太太保重身體要緊,別為那些奴才們氣壞了身子。”金嬤嬤也親自拿了痰盒上前伺候。
方氏順過氣來,對金嬤嬤道,“一會你去庫房裡找些藥材,到周家去看看。讓她好好養傷,等過段日子,老爺消了氣,忘了這件事,我再想法子讓她回來。”
金嬤嬤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