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個個裡面倒有八九個原來是威風過的。只是到了這裡,那些原來的話就說不得了。管她王孫公子、豪門千金,還不如個體面的僕婦,為了一口氣,什麼事做不出那。”蔣夫人笑道。
董夫人故意落後兩步,蔣夫人毫無所覺。
荀卿染只淡淡聽著,並未說什麼。
眾人出了地藏庵,各自坐了馬車回府。
荀卿染坐在馬車中,正在閉目養神,突然聽得外面傳來音樂聲。那樂音如泣如訴、綿綿不絕,讓人頓生蒼涼高闊之感。
是馬頭琴曲,荀卿染睜開眼。
“這是什麼聲音,聽起來好奇怪。對了,好象進城那天聽到過。奶奶,您聽是不是?”桔梗側耳傾聽,對荀卿染說道。
桔梗覺得這樂聲奇怪,是因為她從未聽過馬頭琴演奏的音樂。
樂音越來越近,荀卿染吩咐馬車放慢速度。
她和齊攸進城那天,平西鎮大小官員都到城外的十里長亭去迎接。從南城門進城的時候,也曾聽到馬頭琴聲。
這樂音似乎有感動人心的力量,荀卿染閉上眼,靜靜聽著外面傳來的樂聲。樂音時而婉轉悠揚,時而高亢入雲,滲透著蒼涼的意味,似乎是一個滄桑的、滿腹心事的男人在傾訴,又像是秋季北方高遠的天空,沉實、闊朗。
馬車走了一會,聽重樂音就在耳畔,荀卿染命令停下馬車。桔梗略掀起車簾,荀卿染順著樂音向外望去,就看到了那個低頭拉著馬頭琴的男人。
以後的很多年,荀卿染只要聽到馬頭琴曲,就會記起這一刻所見到的,略微陰沉的背景下,那高大寂寥的身影。
那男人坐在街道旁的大石上,一頭略微卷曲的黑髮,隨意披散在肩頭,身上穿著的灰黑色的袍子,仔細看去,卻是幾種不同的獸皮連綴而成的。
那男人雖然坐著,卻也看得出身材異常高大。在空曠的街道上,如他手裡馬頭琴流淌出來的樂音,散發著孤寂蒼涼的味道。
那男人面前放著一隻豁了角的大碗,裡面有好心人給的兩三枚銅錢。他低著頭,似乎沉浸在他自己的樂曲中,並不乞討,有人扔錢進去,也不道謝。
“是北邊的蠻子?”麥芽脫口而出。
那男人突然抬起頭。捲曲的頭號發,滿臉的鬍鬚,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一雙眼睛卻仿若鷹隼。
桔梗飛快地落下簾子。
荀卿染點點頭,看那男人的樣子,似乎是有異族血統。
荀卿染正要吩咐馬車啟動,又想起那空空的碗,便又吩咐:“打賞。”
馬車緩緩啟動,那男人依舊**他的馬頭琴,似乎並沒有聽到一塊銀子落入碗中。
馬車去的遠了,那男子才停了演奏,對著馬車的方向出了一會神,才伸出一隻粗糙的大手撈起碗,裡面那塊銀子,足有四五兩。
“好大方!”男人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男人站起身,果然身形極為高大。他將銀子收入袖中,隨手將碗內的銅錢扔給不遠處的乞丐,隨即邁著大步沿街走去,一會就消失在不知那條小巷內了。
回到總督府,坐在屋內喝茶時,荀卿染依舊回味著那馬頭琴曲,即使是她前世,也沒聽過拉的這樣好的。
宋嬤嬤上前來說話,荀卿染才回過神來。
“奶奶,方才四爺捎信回來,說是再過一天就回來了。”
荀卿染忙問,“派哪個回來捎的信,還說了什麼,四爺一切都還好?”
“並未特意派人,是衙門來往的信差順便捎來句話。四爺一切都好,並沒說別的。”
荀卿染點頭表示知道了,“嬤嬤辛苦了。”
“這是奴才的本份。”宋嬤嬤陪笑道,又在荀卿染面上仔細瞧了瞧,“奶奶,您那,可要找郎中來看看。”
“嬤嬤也瞧見了?”荀卿染笑,讓人取過靶鏡來,對著照了照。
她這兩天額頭長了兩顆痘出來,雖然敷了珍珠粉,可仔細看,還是看得出來。
荀卿染嘆了口氣,她正為這件事情煩惱。她的飲食一向清淡,面板也沒出現過問題,果真還是不太適應平西鎮氣候吧,過些日子應該會好吧?
“或許該找郎中來開個方子調理調理。”荀卿染自言自語道。
“奶奶,這並不是病。年輕的姑娘、奶奶們,好多都有過。大概是因為此地氣候不好,奶奶初來乍到,水土不服。奴才老家在廣西梧州,倒有個偏方,對這個很有些效驗的。”宋嬤嬤道。
“哦,是什麼偏方?”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