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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燦微

玉湯香細, 泉眼自鶴口湧出, 注入蓮花池, 其音清泠有如琴瑟, 蘇蘇本是挽著發入湯,隨著蕭玦一番折騰,綰髮的簪子被撞松,長髮漸都垂散在溫泉中,那支碧玉簪子, 也不知沉到泉底何方。

兩月多未見,蕭玦極盡熱情,蘇蘇於此事上, 慣是可有可無的態度, 若無,也不十分惦念,繁世萬千,缺了這檔子事,也沒什麼,若有,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倒也沒什麼不好,只要有無,都是隨她心意即可。

蕭玦在這一點上,是一個很好的情人, 她若拒絕,他不會也不敢強求,她若默許,他精力充沛的同時,也能極盡溫柔體貼,時時顧念著她的感受,他十分了解她的身體,在那一夜,她就驚訝地發現,時隔了那樣漫長的時光,他仍對她的身體瞭如指掌,力度、位置、次序……總能熟稔輕易地撩起她的喘息,就像,在心裡想記演練過無數次、從不曾忘記一樣。

被蕭玦抱著的時候,蘇蘇有時會想起另一個人,前世今生,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遠遠超過蕭玦,都說人死燈滅,但留下的記憶,卻很難磨滅,她極少刻意想他,但不知在什麼時候,因某個畫面、某個聲音,甚至某種氣味,一些零散尋常的記憶,就會突然躍上心頭,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也會在某個偶然的瞬間,不經意地展『露』在她面前。

不久前,她因某件宮事,檢視尚衣司典籍時,涼風乍起,記冊書頁隨風翻飛,至某頁方慢慢停下。她瞥眼看去,見永安二十六年冬至永安二十七年春,那人曾連下十幾道御令,令尚衣司裁製嬰孩衣物,男女皆有。

這樣的御令,在永安二十七年花朝節後,戛然而止。

她問了尚衣司管事一句,管事恭謹回道,當時尚衣司遵先帝之命,織機日夜不停,這樣的嬰孩衣物,做了足有十幾箱,可供嬰孩穿至三四歲,其中衣物所用的許多吉祥花樣,甚至是先帝親自繪就挑選的,只在花朝節後,這些箱子,都在御命下封存了起來。

這件事,她當年是完全不知曉的,算來,她剛被診出有孕在身,他就一道道御令下達了起來,只不過,最後,都是一場空。

那夜,她久違地夢見了他,她態度冷淡,而他含笑如前,道他做了一個好夢,夢見他們有了一個女兒,容貌『性』情,都很像她。

她冷笑,“可能嗎?”

他凝視著她道:“朕說過,必會去尋你的,佛家有三千世界之說,朕與你一世不成兩世,兩世不成三世,為你踏遍三千界,總有一世,會得圓滿。”

她從夢中醒來,腦中立浮現出“陰魂不散”四字,咬牙切齒,而又無可奈何,總是這般,不知什麼時候,他就會突然“竄”出來,每每被蕭玦抱抵在身下時,她的記憶,有時也會恍惚回到從前,偶起一念,以為是他,但這樣的恍惚,也只片刻,即能恢復清醒。

雖同是男子,可臂膀、氣息等帶給人的感受,全然不同,此外,蕭玦行此事時少言寡語,全然忘情地遵循身體的本能動作,而那個人,話匣子密得很,喜歡逗她撩她,一通**之事下來,不知要聽他說多少不正經的風月話,而蕭玦,除在情難自禁地時候,喚她幾聲“蘇蘇”,大都要等雲歇雨收時,才會摟著她絮絮說話,譬如此刻,嗓音低沉地在她耳邊問:“好不好?”

蘇蘇輕輕“嗯”了一聲,蕭玦受了這一聲讚許與鼓勵,身心又有些激動起來,蘇蘇避開他灼熱的目光,推著他的胸/膛道:“不要了……”

蕭玦笑著貼得更近,“不是說好嗎?既好,為何不多多益善?”

他本就是在開玩笑,見蘇蘇拿眼瞪他,也不再玩鬧,溫存片刻後,抱她至池邊榻上,拭乾她的身子與長髮,接了平日侍女的活計,一邊於掌心倒勻了玫瑰『露』,為她塗抹全身,一邊問她這些時日,身體調養得如何。

蘇蘇闔眼伏在錦榻軟毯上,因舒愜,嗓音慵然嬌軟,婉如燕喃,懶懶道:“你看著如何呢?”

蕭玦沿著那婀娜完美的肩/背曲線,慢將雙掌推拂過瑩白如玉的肌/膚,在馥郁的花香中,低首輕吻著蝴蝶骨,含笑道:“我看不行,還沒怎麼著,你就已經累了……”

蘇蘇聞言恍了恍神,忽地想起,那人也說過類似的話,蕭家男人……她在心底嘆了一聲,又想起了照兒,他說他知錯了,那樣懇切地幾是含淚和她懺悔訴說,她在心底,當然是願意信他的,但願意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經歷這許多事,她幾乎喪失了信任他人的能力,能叫如今的她,依舊全然傾心信任的,放眼天下,只有寥寥二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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