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與之相謀,無異於與虎謀皮,需時時小心。但他拋來橄欖枝不接,將慕容離推到別的陣營,卻也危險。既然他慕容離自以為拿捏住了他的軟肋,可以以同謀之名,將他『操』控於股掌之中,且讓慕容離這般以為,長平侯府累積世代的潛伏勢力,他也真是十分動心。
蕭玦收回神思,再將目光投向面前的女子,若這錦惜,是長平侯世子妃虞姝姬一手調/教出,倒還好說,若是慕容離…………
蕭玦眸光漸幽,錦惜唇際舒愜的笑意,也不由滯住,正有些忐忑時,見面前男子眉宇冰釋,又是清貴無雙的翩翩王爺,雲淡風輕,笑意輕徐,“生個女孩兒吧,‘嬋’字甚好,孤也喜歡。”
前世她有孕在身,他瞞著她的同時,私下精心挑選了幾十個男孩女孩的名字,留待她生辰那日,告訴她這一好訊息後,讓她擇選出一個男孩名,一個女孩名,那些女孩名中,便有一個“嬋”字…………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他如今所盼,便是她好好地活著,等著他,一步步地,重新走到她的身邊去,以天下無雙的權柄,護她在側,屆時,再沒有人,再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們分開。
凜冬漸至,天氣一日比一日嚴寒,但聖上的龍體,卻一日日地好起來了。這段時日下來,朝臣們都已熟悉了奏摺上宸妃娘娘的批覆筆跡,有大臣見聖上龍體漸愈,便委婉再提,宸妃此舉僭越,實在不妥,聖上便罵:“朕剛好些,你們是又想累垮朕嗎?!”朝臣們只能訥訥不言。
王爺們照舊輪值侍疾,常往承乾宮去,承乾宮地下有火龍,寢殿暖閣內又終日燃著多個琺琅炭盆,直薰得如融融春日一般,入內暖意洋洋,若著厚實冬衣呆上片刻,甚會出汗。
聖上常只著單衣,閒散倚坐榻上,宸妃娘娘便在一旁讀奏摺,聽聖上口述批覆,提筆寫下,朝臣們從“看不慣”,到不得不“看慣”,都已熟視無睹。淑妃、麗妃等皇子公主的生母,也不過每日定時來問聖恭安後,即知趣請退,她們在羨嫉宸妃恩寵的同時,也不禁慶幸,宸妃晚生了二十年,若她一早入宮並有子嗣,聖上膝下,或都不會有如今這些兒女,至於後宮,只怕是空空『蕩』『蕩』。
今冬的第一場雪落下時,正輪到蕭玦當值侍疾,其時將近戊正,夜『色』裡飛雪如絮,燈火昏茫,他解了外頭氅衣,交予侍從,輕步入殿時,聽得裡頭有隱隱約約的笑聲,男音清朗,女音輕柔,混在零散碎語聲中,就如尋常人家夫妻,膳罷閒話家常。
蕭玦如常在外間,與太醫一道,熬煎『藥』物,待湯『藥』熱度微退時,躬身端入溫暖的簾內。
明帝身上只著寢衣,正意態閒適地倚坐榻上,蘇蘇早沐浴更衣,梳散瞭如水烏髮,枕靠在明帝膝處,仰面撥解著一隻九連環。她身上絳紅寢衣,本就絲質輕薄,在暖黃燈光下,愈顯薄透,隱襯著婀娜玉體,嫋然纖纖,柔軟的衣袖,因動作鬆鬆落在肘處,『露』出兩段雪白皓腕,光照下,如瀅著一重玉『色』。
明帝龍體確已日益好轉,見蕭玦跪捧了『藥』來,徑端至手中,也未讓蘇蘇喂服,自己一口口喝著,並笑看向懷中蘇蘇道:“怎麼解半天還沒解開?”
蘇蘇不語,只自顧解著,明帝笑將喝了一半的『藥』碗擱在盤上,握著蘇蘇手幫她去解。這般解了一會兒,還未解開,蘇蘇掙了明帝的手道:“別添『亂』,我自己來。”
明帝卻聽得不甘心了,奪了過來認真解,蘇蘇就歪在他懷中看著,不時地抬指輕撥,給他“添添『亂』”,這般鬧著解了片刻,依舊未解開,蘇蘇笑道:“原來天下間,也有陛下力不能及之事。”
明帝被她一激,正下不來臺,於榻邊無聲看了許久的蕭玦,見『藥』碗熱氣淡去,出聲提醒道:“父皇,『藥』快涼了。”
明帝遂順手將九連環遞與蕭玦,“你來”,重又端起『藥』碗,慢慢喝著。『藥』碗見底時,只聽一聲金玉相擊的脆響,蕭玦手中的九連環,也已解開。
明帝雙眸一亮,笑看蕭玦,“你還藏著這手藝!”
蕭玦含笑道:“小的時候,父皇將兒臣抱在懷中,手把手教兒臣解九連環,兒臣至今記得清楚。”
明帝倒想不起來還有這事了,笑對蕭玦道:“這點小事你竟還記得。”
蕭玦認真道:“父皇對兒臣的關愛,兒臣點滴都不敢忘,教解九連環之事雖小,卻是父皇一片慈愛之心,兒臣自是銘記至今。”
蘇蘇聽他父子言語,輕嗤一笑,“原來是陛下老糊塗了,記不清事了。”
明帝立佯怒於面,撓擰著蘇蘇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