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拜山了!”秀兒正在變聲期的尖嗓門陡然響起,將燕小乙一樁好夢驚散了!
“秀兒,你下次小點聲行不行啊!”燕小乙揉著惺忪睡眼埋怨著,“這大清早的,是哪個沒公德心的傢伙來擾人清夢啊?”
“說是‘大賢良師’的門下一個叫卜已的派來的使者。”小姑娘為燕小乙端來洗臉的清水,又遞上毛巾。
“大賢良師?卜已?”燕小乙很疑惑,這夥人怎麼找上自己了?難道是怕自己“搶”他們太平道的信徒?
“叫上潘鳳他們三個,一起看看去!”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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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燕大王!鄙人張貴,乃是受了東郡、倉亭縣、倉上鄉、卜已卜遊徼的遣派,特意來拜訪大王的。”
說話的人,七尺高的平常身材,模樣算不上是尖嘴猴腮,但要說“方正”,那真是誇他了。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與那卜已又不相識,拜訪我做什麼?”燕小乙懶洋洋地問話。
張貴不明白“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意思,但也無礙兩人的談話,他接著道:“卜遊徼大人出自‘大醫張寶’門下,也從‘大賢良師’處修習了仙法妙訣。最近聽說了燕大王‘溝通泰一,駕馭雷電’的事,故特意邀請大王往倉亭一會,共參大法、一同修行。”
張貴來之前,卜已吩咐說“交好為前提,試探此人”。只是,在看到所謂的“燕大王”真容時,張貴失望了,一個小屁孩而已,哪有那兩個道人說的“與天神溝通,神威如獄”的威勢?唉,若不是那兩個道人堅持,可能卜遊徼也不會如此小心吧。
張貴什麼想法,其他人自然不知曉。但他話裡暗含的那份倨傲態度,卻激怒了燕小乙身邊的巫羅。
“我們大王是什麼身份,他卜已是什麼身份,豈能相提並論!還讓大王去倉亭,他卜已好大的架子!”在巫羅的心裡,燕小乙可是真正的修行人,不是這世間招搖撞騙的于吉、張角之流,“別說他卜已,就是張角那廝來了,也得大禮跪拜在山門前,然後再看我們‘小大王’有沒有那個心情見他,能不能抽出工夫見他!”
“你!”張貴憤怒了,“黃毛小兒、無知匹夫!卜遊徼、大賢良師豈是你等豎子可以侮辱的!”
“你走吧!”別說巫羅了,潘鳳都忍不住要開口攆人了。再怎麼黃毛小兒,那也是“溝通泰一,駕馭雷電”的人物,豈是你一個無名小卒可以評價的。不過一向莽撞的潘鳳,這時候倒是沒有說一些過激的言辭。
“你們給我等著!”
好漢不吃眼前虧,張貴氣呼呼地走了。
還沒從困勁裡醒過神的燕小乙,瞪大了雙眼,對四人道:“這就走了啊?我還沒說什麼呢!”
“那我把他捉回來?等大王跟他說上幾句後,再放他走?”巫羅彎下腰,湊到燕小乙跟前問道。
他這一副討好、諂媚的模樣,讓潘鳳很是鄙視。
“得得得,走了就走了。不用管他了,我去補個覺,你們沒啥事就不要喊我了。”
燕小乙毫不在意,李進卻有些擔心:“這卜遊徼在東郡很有名望,如此與之交惡,怕有不妥吧?”
“沒事,一個卜已,小卒子而已,明年八月就會被皇甫嵩那傢伙幹掉了。上不了檯面,不用管他。”確實,這倒黴孩子卜已只是以“背景板”的身份出現在《後漢書·皇甫嵩傳》中,而且還只有一句話--“又進擊東郡黃巾卜已於倉亭,生擒卜已,斬首七千餘級”。
“張角呢?張角的太平道據說有十幾萬的教眾呢?”就算是潘鳳這樣一心撲在武藝上的武痴,也多次聽說過張角的大名,更因那“十幾萬教眾”感到壓力重重,甚至無力。
“張角忙著明年造反的事呢,沒那功夫搭理咱們這一兩條小魚小蝦,放心吧。”燕小乙說完,便揉著睡眼、打著哈欠回屋睡回籠覺去了。
這邊,巫羅還安慰著李進:“卜已不足掛齒。至於張角,雖說是個裝神弄鬼的假道士,但也不是小氣的人物,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跟咱們計較的。放心吧。”
“希望吧。”李進也不再多想,轉頭看到依然愣神的任秀兒,便拍拍她,“你別想這些了。”
“你們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嗎?”小姑娘依然一副愣愣的樣子。
“怎麼了?”巫羅三人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剛才‘小大王’說了,卜已明年八月份被皇甫嵩幹掉、張角忙著明年造反的事!”見三人仍沒反應過來,秀兒語氣加重地重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