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言簡意賅,卻分析得鞭辟入裡,文秀在一旁入神地稱讚道:“說得好!說得好!”
劉飛眼見此時段天廣的神情已有了極大的改變,於是趁熱打鐵繼續言道:“只是斷案不能僅憑猜測推理,還要有真憑實據,所以今日劉飛也只能言盡於此,其他的,相信老英雄自有判斷。”
而聽完劉飛的話,段天廣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手中的寶劍也逐漸離開了文秀的喉嚨。最終他將寶劍入鞘,也為文秀解開了穴道,獨自轉過身去躲進了角落,一個人緊咬牙關控制著情緒,拼命回味著劉飛的那些話。
文秀趔趄著走到桌邊一手扶著桌面方才撐住身體,她只覺得肩背痠疼,這滋味比站了一天的軍姿還要難受百倍,但她只蹙起眉頭,緊咬著嘴唇默默忍受著,並不哼出半點聲音。
“秀秀,你沒事吧?”劉飛見到文秀痛苦不堪的樣子,趕緊上前關切地詢問,並攙扶著文秀坐下,而當他的手接觸到文秀軟彈但幾乎冰涼的身體之時,他的心裡也隨之一顫。
文秀強忍住周身的痠痛,扯扯嘴角,擠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假裝輕鬆地擺擺手,答道:“小意思。”她同情的目光仍停留在段天廣的身上,半天才搖搖頭,無奈地長出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劉飛,卻見此時的劉飛眯著眼睛,神情似有些恍惚,心中暗想,阿飛定是也沉浸在這個悲慘的案件裡了。可文秀哪裡知道,現在劉飛心裡真正惦念心疼的正是她自己啊。
文秀又轉頭無意間看到了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文小寶,疑惑地問道:“阿飛,玉嬌姐,小寶這是怎麼了?怎能睡得如此之沉,剛剛咱們說話,這樣的動靜都沒吵醒他?”
寂靜,此時屋中一片寂靜,寂靜得有些讓人害怕,沒有人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文秀大為不解,她眨眨眼睛,目光從白玉嬌轉移到了劉飛,又再次回到白玉嬌,只是兩個人都木然不語,眼神中盡是悲涼。
突然,白玉嬌再次掩面而泣,抽噎不止,幾步撲到了文小寶的床前,緊緊握住小寶的手貼在了自己胸口。
“小寶,小寶啊……”白玉嬌一邊痛哭著一邊呼喚著兒子的名字。
這哭聲讓文秀的心也跟著顫抖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她忍不住拉了拉劉飛的衣袖,急切地問道:“阿飛,小寶怎麼了?”
劉飛深吸了一口氣,眼望著天花板,有些哽咽地說道:“小寶他……他中了清風道長的五毒追魂指。”
儘管文秀完全不懂何為“五毒追魂指”,但看著劉飛和白玉嬌痛苦的表情,她能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文秀俊美的面容上也立即蒙上了一層陰影,她忽閃著雙眸,心疼地望著小寶,急急地問道:“那……那請大夫看了嗎?”
劉飛垂下眼簾,不捨得再看文秀,更不捨得看小寶,只盯著地板無奈地言道:“哎,這種毒除了清風道長本人的解藥外,幾乎無藥可治。那‘三疊寨’的二寨主也中了此毒,遍請名醫,卻都是束手無策。清風道長正是以此拿住了‘三疊寨’,讓他們用文必正的人頭換取解藥呢。”
文秀一聽氣得劍眉直抖,無限憤怒凝結眉心,重重一拍桌子,顫顫了嘴角,說道:“真是太可惡了,我們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救出夫人和小寶,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後還是沒逃出他們的手心兒。”此時,挫敗感十足的文秀再也無暇顧及自己的古代淑女形象了。
劉飛也無力地坐到了文秀的對面,嘆著氣言道:“他就是怕‘三疊寨’一旦失手,既放走了人質,又沒能抓住文大人,所以才打傷小寶的啊。當初若非他們的大寨主極力阻攔,恐怕現在連夫人也中毒了呢。”
這時,文秀看著一直嗚咽不止的白玉嬌,心情萬分沮喪,心頭彷彿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一般,實在堵得難受,這種感覺就和以前在警校時自己的任務失敗後的感覺真是一模一樣。
就在大家垂頭喪氣的時候,段天廣突然插話道:“老朽認識一人,或許可以救文公子。”
這句話就彷彿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在座所有的人,又像是絕境中的救命稻草,被大家立即緊緊抓在手裡不放。白玉嬌一下子撲到了段天廣面前,“撲通”一聲跪下,淚如雨下地懇求道:“求求您,告訴我,是誰?是誰能救小寶,求求你,快救救小寶吧。”劉飛和文秀也湊到段天廣身邊詢問。
段天廣先將白玉嬌攙了起來,讓她坐下,又環視了一下屋子裡所有的人——包括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文小寶,又低頭思索了片刻才手捋著鬚髯言道:“若要老朽找來名醫,你們且得答應老朽一個條件。”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