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道歉了; 可她就跟沒聽見似的,還執意要少爺替她把風箏放起來……少爺身子弱,走路都辛苦,哪裡能跑跳?奴婢便替少爺解釋了幾句,可四姑娘卻說說奴婢不敬尊卑,命人掌摑奴婢。少爺見她這般不講理,忍不住與她爭執了幾句; 然後……”
“然後她就對阿辭動手了?”
“是; 四姑娘推了少爺一把; 少爺險些摔下荷花池; 之後就發病了……”丫鬟說著紅了眼,“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少爺,請姑娘責罰。”
姜姮沒說話,半晌才搖了一下頭:“不關你的事,快下去上藥吧。”
她的聲音依然軟糯,可熟知她性格的月圓卻從裡頭聽出了凍人的寒意,她擼起袖子,露出白白胖胖藕節似的手臂:“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姑娘,我這就去揍她一頓給咱們少爺報仇!”
姜姮想說什麼,床上的小少年長睫一顫睜開了眼。她頓時顧不得別的了,忙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少年,眉目精緻,五官俊秀,小小年紀便已風姿初現。只可惜因為天生心疾,常年臥床的原因,瞧著十分蒼白也十分瘦弱。對上姐姐擔心的眼睛,他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就是有點兒餓了。”
見他雖然虛弱,但確實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姜姮心下徹底放鬆,緊繃的身子軟了下來。
“已經叫人去熬粥了。”
見她說完這話就定定地看著自己不開口了,姜辭眨眨眼,露出了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喉嚨幹,想喝水。”
姜姮偏頭,示意月圓給他倒,小少年忙伸出枯瘦的手指拽住她的袖子:“要姐姐餵我。”
他聲音細細的,帶著還未完全褪去的稚氣,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又黑又亮,像是蘊了一潭清水,看得人心裡直髮軟。
姜姮看了他一眼,接過月圓遞來的茶杯,動作嫻熟地扶他起身喂他喝了兩口。
小少年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姜姮放下茶杯:“現在可以說說為什麼這麼做了?”
這話聽著沒頭沒尾的,姜辭轉了轉眼睛,開口就要裝傻。
“老實交代,不然兩個月不許碰甜食。”
“不要!”姜辭一下瞪圓了眼睛,臉上無辜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她這弟弟生性聰慧,過目不忘,純真孱弱的外表下生了一顆比成年人還要多幾竅的心,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露出幾分真正屬於這個年紀的孩子氣來。姜姮垂目掩去眼底的笑意,神色淡淡地說:“那就快點交代,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招惹四姐姐。”
姜辭面露委屈:“哪裡是我招惹她,分明就是她……”
“你是我帶大的,你覺得你能瞞得過我麼。”
姜辭頓住。
姜姮看了他一眼:“是因為前些時候她在文淵閣裡當眾為難我的事兒?”
姜辭沒說話,半晌才垂下長睫:“她能當眾設計你,令你險些得罪明榮郡主,我自然也能背後設計她,叫她失去一門好姻緣。”
又想起姐姐從不曾得罪過她,姜媛卻總是刻意為難,姜辭漂亮的眼中就閃過了幾許與天真面容不符的冷芒,“我知道姐姐聰明,不會被她的雕蟲小技傷到,可我討厭她總是在你面前蹦躂,令你心情不快。”
姜姮心裡一軟,卻沒有表現出來,只看著他道:“所以你今天是專門去堵她的?”
姜辭眨眼:“嗯。”
“你方才說令她失去一門好姻緣又是怎麼回事?”
“昨兒阿和來看我的時候,意外跟我提起今天廣安伯夫人要來府中拜訪的事情。廣安伯府與咱們府上無親無故,我一時好奇,多問了兩句,這才知道原來廣安伯夫人近來一直在給她家二公子相看媳婦兒。這府裡還沒定親的,只有四姐姐與六姐姐,六姐姐是庶女,配不上人家二公子,所以……聽說那位二公子才德兼備,風姿出眾,我怎麼能讓這樣一個優秀的人被四姐姐給禍害了去呢?”
姜辭搖搖頭,一臉無辜地說,“姐姐,我設計叫廣安伯夫人看清楚四姐姐的真面目,這也是在做善事呀,不然娶了四姐姐那樣心性卑劣,刻薄惡毒的姑娘為妻,那位二公子豈不是一生都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一臉真誠,彷彿真的在替那位二公子的未來感到擔憂,姜姮嘴角微抽,抬手掐住了他沒什麼肉的臉蛋:“麻煩你先擔心擔心自己的身體可好?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嗯?”
姜辭患有嚴重的心疾,從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