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僵硬。
隱藏在暗處的楚致遠不由得訝異,施月舞的身份他知道,那麼那個沉默寡言的黑衣青年是誰?難道是
你願意為我退位嗎?(4)
不不不!他暗自搖頭,怎麼可能是當今聖上?聖上沒這麼笨的吧?到長樂城來自投羅網?
思忖間,只聽施月舞的聲音縹縹緲緲地響起:“你還好嗎?”
從相識到離開,她不曾善待過他,總是拒絕他。
如今再見面,她的心,竟如此柔軟,心生憐惜、愛惜。
夏墨兮沉默不答,眼見施月舞一步步走近他,直至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看清楚她的臉。
依然是那張聖潔雅緻,宛如蓮花般素雅的臉龐,依然是宛如白雪般晶瑩潔淨的面色,只是許久未見,她的臉上彷彿染了一層風霜,眼眸不再如昔日般冷漠,似有絲絲柔情在一點一點,由內而外的化開。
可是,他要怎麼回答她?原本是好的,因為她的干涉又變得嚴峻了。
“你是來找我的嗎?”施月舞宛如囈語,低頭喃喃:“印無痕說:你是來找我的。”就像小時候那樣,外婆在寒風肆虐的冰冷街邊找到了她。
夏墨兮猛然一怔。
那麼無助的話,真的是出自這個冷酷絕情的女子之口嗎?她對他,真的是太過殘忍絕情了。
目光漸漸放柔,他的手輕輕地撫摩上她的臉頰。
小心翼翼地,彷彿是害怕將她碰碎。
冷,這是他的第一感覺。
在六月的溫熱季節裡,她的臉是那麼的冰涼,好似生了病。
施月舞順著他的撫摸抬起了頭,看進他的眼底,深邃幽暗卻又柔情無限。
她用手心輕輕地覆上他的手背,溫暖似火的溫度瞬間傳來,直抵心房。然而,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囂張地嘲笑她——你不但有先天性心臟病,你現在還吸毒,你不僅吸毒,而且出賣了他的行蹤。
我沒有!我沒有辦法啊!
就算我不說出來,南精忠早晚也會知道他的行蹤;如果我不說出來,南精忠永遠不會看見我的誠心。
我只是想要活下來,想要健康的活下來,這難道是錯誤的嗎?
你願意為我退位嗎?(5)
施月舞的內心在與自己激烈的辯駁,善與惡的辯駁。
真是自私啊!
為了一己之私出賣丈夫,為了一己之私出賣天下,不覺得自己很可恥嗎?不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嗎?你不知道他為了蒼生付出了多少心力嗎?
“朕很想你。”雙手相觸的瞬間,夏墨兮終是被觸動了,說出了心底最真最實的話。
施月舞卻因為這樣的話而產生了愧疚,但也只是瞬息之間的感覺。
黎明前跟隨南軒來到這裡,沒有服藥,現在突然產生出渴求藥物的強烈慾望,那種慾望驅使她不顧一切起來。
“記得你說過的話嗎?”她的聲音有些興奮,“你說過的,整個夏國都屬於我。”
夏墨兮一怔。
時隔太久,記憶模糊,想不起自己是否說過這樣一句話。不過,以自己對她的感情,自然是願意與她一起享有萬里江山。
整個國家都屬於她,也說得過去。
這樣一想,他微微地點了點頭。
施月舞的眼睛露出興奮的光芒,不同於面對金錢時候因喜悅而興奮的神色,那種興奮帶著隱隱的瘋狂,令人感到莫名的害怕。
“那麼那麼”渴求藥物的慾望不斷的提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驀地攥住夏墨兮的衣襟,憑著本能,熱切而瘋狂地說道:“那麼,你願意為了我,放棄皇位,你,可以退位嗎?”
不知是被她的話嚇到,還是被她瘋了一樣的舉止震撼,夏墨兮踉蹌地退後一步,神色複雜地凝視她,半響,聲音顫抖著說道:“你是認真的嗎?”
“認真,比銀子還要真。”施月舞用力的點頭。
興奮的目光中又帶著焦慮的情緒,雙手緊緊揪著眼前之人的衣襟,視線漸漸產生了模糊,一時間竟認不出眼前的是誰,只覺渾身難受,強烈地想要藥,更多更多的藥。
她根本顧不了許多,一心只想完成南精忠的心願,那樣就能得到很多很多的藥。
你願意為我退位嗎?(6)
夏墨兮怔怔地凝視她眼底的瘋狂,那種不顧一切的瘋狂,令他的心霍然冰冷下去。
他試圖推開她。
她的手卻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襟,彷彿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