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長孫皇后柔聲提議道:“陛下,平陽長公主過世多年,不如就讓秀秀這孩子承繼她母親的封號吧?”
“嗯?平原二字的封號?”
李二陛下疑惑地看著長孫皇后,說道:“觀音婢,你是說封秀秀為平陽縣主?”
長孫皇后搖搖頭,難得用俏皮的神情打趣了下丈夫,道:“陛下,高士廉和李靖一同為秀秀跟您求個封爵,您總不能這麼小氣吧?再加上臣妾也替秀秀鳴一聲不平的話,您總該給她一個郡主爵位吧?”
“平陽郡主?”
李二陛下面色猶豫了一下,為難道:“觀音婢啊,你這不是讓朕難做嗎?歷朝歷代都有明文規定,縣主之爵可以封給外姓女子,但是郡主和公主都僅限於皇族中人啊。封秀秀一個縣主,倒說得過去,若是封她郡主的話,這於禮不合啊。”
“陛下!”
長孫皇后說道:“秀秀好歹也是平陽長公主的長女,身上也流著一半的李氏皇族血脈,再加上這孩子身世可憐,自幼便沒了孃親照顧。縱是封她一個郡主,那又能如何?凡是都有特例嘛。而且,益州侯當初將吐谷渾併入大唐疆土中,這可是開疆闢土的蓋世奇功啊。如果臣妾沒記錯的話,陛下對郭業的封賞還是欠缺點意思,與其一併都補償到秀秀身上吧。這也不失為體恤能臣的一條途徑嘛。”
“容朕想想……”
李二陛下低頭陷入了沉默,自顧左右權衡了起來。
很快,他心中便有了主意,抬頭看著長孫皇后,鄭重其事地說道:“觀音婢,你說得對,凡事都有特例。說句心裡話,郭業這小子幫朕倒是解決了不少常人不能解決的麻煩,此子的能力絕非那些迂腐大臣所能比擬的。好,就依你之言,由秀秀承繼她母親的封號,爵位嘛,就封她一個郡主。至於那些陳規陋習,朕乃天子,又破例一次又有何不可?”
長孫皇后眉宇微動,驚喜道:“這麼說,陛下是答應了?”
李二陛下重重地點了下頭,道:“嗯,君無戲言。來人,傳朕旨意給宗正寺卿李道宗,皇族爵位的封賞還要他這個宗正寺卿簽押蓋印方能作數,這個規矩不能破。”
聲音落罷,一名內侍宦官小跑了進來,躬身拜道:“請陛下傳旨意。”
李二陛下起身拔立,威嚴道:“傳旨,准許益州侯郭業之妻郭吳氏秀秀,承繼其母平陽長公主封號,即日起封爵平陽郡主,食邑平陽縣千戶。唔,還有,敕命平陽郡主吳秀秀改姓柴氏,好早日認祖歸宗,家人團聚。”
宦官一字不漏地拿著小本記了下來,然後恭聲道:“奴婢這就將陛下旨意傳入宗正寺。”
說罷,速速退離出了甘露殿。
長孫皇后聽著丈夫最後臨時加上去的旨意,不由掩嘴輕笑道:“陛下,郭業一直都惦記著讓秀秀風風光光地回霍國公府認祖歸宗,好煞一煞柴紹的氣焰。這下倒好,您這邊封了秀秀平陽郡主,那邊就讓秀秀早日改姓歸宗。您想想,當爹的是國公,而女兒卻成了皇室郡主,見著女兒還得禮敬三分,柴紹還不得讓您氣死?”
李二陛下也是苦笑道:“這是他自己當年幹得荒唐事,欠下了糊塗賬,早還晚還遲早都要還,朕也是幫他摘掉這個心裡這個疙瘩。唉,雖然柴紹不對在先,但是畢竟他們是父女,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深仇大恨。觀音婢,你我都是為人父母者,應當能懂柴紹如今的心思。估摸著,他現在也後悔著當年的糊塗事兒呢。”
長孫皇后嗯了一聲,看著丈夫淺談著柴紹與秀秀間的父女親情,不由間,她想到了被貶黜到黔州的李泰,還有被廢了太子位的長子李承乾。
她心中哀哀一嘆,不知什麼時候陛下才能消了對泰兒和承乾的氣,也讓他們兄弟早日回宮,一家團聚呢?
……
……
這次對於吳秀秀封爵平陽郡主之事,李道宗的辦事效率奇高,沒有半分拖沓和怠慢。
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光景,這道封賞聖旨便傳到了太平坊的益州侯府。
這時候,郭業也從禮部衙門早早回到了家中,一聽聖旨下,立馬帶著秀秀來到府內正堂接旨。
嘩啦~
上至郭業,吳秀秀,下至侯府中的親兵,僕役,丫鬟,老媽子,統統下跪接旨。
傳旨太監尖著嗓子念出了這通封賞聖旨後,整個益州侯府頓時沸騰了,山呼著皇帝萬歲,皇后千千歲。
想想,郭府一門夫冠侯,妻郡主。
這是何等的風光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