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殿下意欲何為?”王衍問道,飛快地看了眼沐思崖; 昨日; 沐思崖派人找上他,許以重利求他幫忙; 怎能脫得了干係?
沐思崖略做思量; 便笑道:“皇弟,王公子是燕太子的人; 且也捱了鞭子,看在燕太子面上; 就此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吧?”
廢物; 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他在心中道。倒不是他想幫忙,主要是怕王衍撐不住,當眾抖出了他; 這會對他的聲望有影響的。
安淺夜撇嘴,但也知分寸,認為不便鬧大,反正自己懲罰了王衍,也沒有吃虧。她橫移幾步,拉了拉沐羽塵的衣袖,示意他止戈。
“燕太子到!”顯然,有人前去稟報了。
燕太子年輕,看上去不到三十歲,成熟而又穩重,目光如炬很是犀利。
王衍一見,忙匆匆迎過去,哭喪著臉道:“殿下!”
“哭什麼,少給孤丟人現眼。”燕太子斥道,而後臉上浮現笑容,“真是不巧,孤門下客衝撞了二殿下,然則他也受了教訓。”
不管如何,王衍是他的人,縱然犯了錯,也該由他去處置,打狗也要看主人,結果,王衍卻被人當眾鞭笞,這等於在抽他的臉。
“來狩獵場的,全是名門望族。”沐羽塵微笑道:“若是旁人,遇上相似的姑娘,不管真假,亦不會當面指認,而他反道而行,是何用意,受何人指使?”
姑娘家的名節很重要,若非握有鐵證,誰會去指證她出自風塵之地?但偏偏,王衍一未查實,二未求證,上來便信誓旦旦。
右相走過來,笑眯眯的,開口道:“二殿下言過了,王公子乃燕太子的人,除了燕太子外,有誰能命令他?”
王衍臉色一變,憤恨地瞪著右相,這是在逼死他!他立即下了決心,打算公開一切。這個計劃,右相也有參與,他是知道的。
然則右相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打消了念頭:“燕太子高風亮節,又與殿下無仇無怨,怎會命人做出這等事?”
燕太子目光幽深,不言一語,只是冷冷地望著王衍。若到這一步,他還看不明白,那便枉做了幾年太子。
自己的部下,和外人勾結,以圖利益。
王衍咬著牙,只等打落牙齒和血吞,很不甘地道:“此事,是外使眼拙,認錯了人,在此向二殿下、姑娘致歉,請寬恕在下!”
他不能將禍水引至燕太子身上,亦不能當眾坦白和別國的人勾結,否則燕太子不會容忍他的。
“只怪在下眼拙!”王衍堅聲道,死咬著這一點。
“罰你即刻返國。”燕太子冷冷道,倒不是他想寬恕,而是王衍的父親對他有用。念著這一條,他顯露笑容,放軟了身段,“二殿下,犯不著為小事,就擾了我們的興致。”
“是的,各退一步。”沐思崖笑道。他也擔心,怕繼續糾纏此事,逼王衍吐露了真相。
按原定計劃,他是想鬧大,因破壞兩國邦交是重罪,但沐羽塵寥寥數語,便迫王衍改口是私怨,既是私怨,自然不宜鬧大。
“燕太子已罰他返國,皇弟也讓一步。”沐思崖含笑道:“莫顯得我們小氣了。”
“皇兄!”沐羽塵加重了聲音,“強國之間,寸步不讓,才受敬重,而私下之爭,亦讓不得,讓,則是在示弱了。”
“王衍被鞭笞,還不夠?”燕太子面無表情。
沐羽塵淡笑道:“他羞辱黎姑娘,受鞭笞教訓,是一回事;我為黎姑娘出氣,又是另一回事。再者,本殿下也要維護自己的威望,否則一些阿貓阿狗,都敢動我的人。”
“強國之間,寸步不讓。”燕太子念著這句話,微微一笑,近乎於戲謔道:“如此剛硬不屈,實在影響兩國邦交,孤能替燕國做主,二殿下能替雁王朝做主嗎?”
這話之意,便是兩國斷邦交之事,他能做主,而沐羽塵呢?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沐思崖目光一亮,握緊了拳頭。很好,此事又回到了國事上,對他有利!他忙開口,故意打著圓場:“燕太子莫怪,皇弟不懂事。”
安淺夜哼了聲,顧不得大局,立即道:“燕國三年收成不佳,米糧不濟,燕太子斷了和雁王朝的邦交,不怕燕國百姓吃草?”
她著實氣到了,一群人聯合起來,對付沐羽塵一個,太欺負人了!
燕太子皺眉。燕國連年收成不佳,確是屬實,他此行前來主要是向隆嘉帝借糧,但此事極為隱秘,這姑娘如何得知的?
難道……他看向了沐羽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