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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天天看見你!”

雨下得更大了,是誰說的,在這種天氣裡,最適合攤牌、決裂,以及傷人與自傷。

“所以,看在我伺候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放過我吧。以後請不要再來找我,無論我變成什麼樣,是小姐還是窮人,都跟你沒有絲毫關係!”

以撒直直地站著,半響,揚起唇角,苦笑著說:“說好不吵架的……果然,還是做不到啊……”

西露達別開臉,不再說話。

以撒深吸口氣,低聲說:“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打攪了。”

他把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拿下來掛在樓梯扶手上,轉身取了烤架上的外套穿好,邊往大門走邊說:“那麼,就祝美麗聰慧的西露達小姐一切順利,心想事成。晚安。”

他朝她深深鞠了一躬,再抬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是想記住她的模樣,永遠永遠不要忘記;又似乎是想就此斷絕與遺忘,不再想起。

他轉身,手剛觸及門把,大門就由外開了,莉蒂亞和尼可出現在門外,一臉愕然地看著他。

以撒將手放在胸前行了個禮,然後穿過她們,匆匆消失在門外。

尼可尖叫一聲,衝進屋一把拉住西露達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以撒少爺!剛才真的是以撒少爺?”

西露達僵硬地站在樓梯口,剛才那一番對話彷彿也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此時此刻,累的什麼都動不了。

“哦,上帝!他來咱們家幹嗎?他是來找……你的?”尼可的眼睛睜得很大,流露出微妙的嫉妒。之前哈爾雅請西露達跳第一支舞時,她還能為妹妹感到高興,但這次發現以撒少爺竟和妹妹在家裡私會,就像一盆冷水嘩啦啦的潑了下來,從頭一直冷到腳。

西露達不耐煩地說道:“他想買我的珠寶,就是那條祖母綠項鍊,給公爵夫人做禮物,所以才來的。”

“是這樣嗎?”尼可仍是狐疑。

“你愛信不信。我要去睡了。”她掙脫開尼可的手,轉身上樓。

一直旁觀的莉蒂亞出聲了:“站住,西露達!”

西露達依言停下。

莉蒂亞仰著頭,望著站在樓梯上的二女兒,表情很嚴肅:“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究竟在做些什麼?你為什麼要去找以撒?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你為什麼不參加晚上的舞會?”

“我參加了。”

“什麼?”

西露達咬著唇,轉過去,回視母親,“晚上的舞會我參加了,但是,王子直接將我請進了他的書房。”

“什麼?!”

西露達從口袋裡取出那張支票,遞給一臉吃驚的母親,“還有這個,是他給我的。”

莉蒂亞掃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吃驚變成了震驚,“天啊,西露達,你究竟做了些什麼?王子為什麼給你這麼多錢?”

“我做了些什麼?”西露達忽然笑了,眉眼忽然變得水一樣妖嬈,分明全是諷刺,但卻有種別具風情的美,“我做的,不正是媽媽你所希望的以及最擅長的事情嗎?”

她把支票折成V字型,然後插進母親豐滿誘人的胸口。而莉蒂亞張著嘴巴,臉色由紅到白,再由白到紅,已經說不出話來。

“只不過,有一點不一樣。媽媽出賣的是身體,而我——”西露達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是這裡。”

她轉身,上樓,這一次,沒再停留。

玻璃窗噼噼啪啪,和著她的步伐,長髮墨一般披散下來,隨著行走搖搖蕩蕩。

夜,如此漫長。

誰知道誰傷了誰,誰又最終受了傷。

夜,如此漫長。

馬車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顛顛晃晃。

以撒斜倚著柔軟的軟塌,凝視著爬滿水珠的車窗,街燈一盞盞的划過去,映得他的臉,時而陰暗,時而明亮。

“我真的很討厭你!”

“我討厭你,我不想再看見你!”

“放過我吧。以後請不要再來找我。”

他輕撫著手腕上的傷疤,眼神柔軟,像被痛苦所融化,然後,開始微笑,比風還輕。

“西露達,過來陪我練琴。” 

小時候的自己,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站在樓梯上,對大廳裡忙得一塌糊塗的小女僕發號施令。

那時候的西露達,就會抬起頭,用一雙黑得像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他,難掩其中的厭煩。

然後莉蒂亞或者丹佛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