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飛身到坡頂之前,本來對他二人還有些戒備,此時見他們狼狽的樣子,自然放鬆下來,聽李玄問到自己,怪笑一聲,道:“你想知道我是誰?嘿。。。。。。年輕無知,告訴你也無妨。”
李玄道:“前輩請講。”老者點點頭,道:“老朽姓林,名字上東下圖。”李玄一聽,暗道:“果然如沈無懼前輩所講的那樣,此人是江西鷹潭‘神風鷹爪’謝天藍父親的入室弟子林東圖。”
林東圖見李玄默然不語,怪笑一聲,道:“怎得?你知曉老朽名號?”李玄點點頭,卻隨即又搖了搖頭,道:“晚輩也是最近才知。”林東圖‘哦’一聲,甚感奇怪,道:“我久不入江湖,以為世人把我忘了。你年紀輕輕,怎會知曉我的名號?”
李玄道:“先前您與沈無懼前輩相鬥後,沈前輩猜出了您的身份。”林東圖點點頭,道:“還是沒有瞞過他。”一旁的段嘯天聽他是林東圖,不禁問道:“您不是隱居大漠了麼?怎麼來到關中,又冒充袁文門?”
林東圖看著二人,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知他們已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自己宰割,心情放鬆下來,道:“關於我的身世之事,本不應告訴你們兩個江湖小輩。”他看了看李玄,微笑道:“一來唸你曾有心救我,若死得明白,也算還了你那份情誼。二來唸你們臨死前能讓我得了這份富貴鏢,告訴了你們,咱們便互相扯平,誰也不欠誰得啦。嘿。。。。。。我一定會給你們留個全屍,你們到了閻王那裡若被問起,也好有個交代啊!”
一陣狂風突然捲過,山崖劇烈搖動,片時,卻又復歸安靜。
林東圖緩緩道:“當年我才十幾歲,便已拜在江西鷹潭‘魔雲鷹爪’謝信的門下,做了他的入室弟子之一。江湖中人都說,謝信生性豪爽,出手大方,是個可以信賴之人,但世人太喜歡錶象的東西,被他精心偽裝的外表矇騙了。此人不但心胸狹窄,且唯利是圖。他除了對家人古板嚴苛外,對門下弟子更是視為自己圈養的豬狗,輕則動手打罵,重則門規法刑伺候,所以我自跟他學藝十幾年,已不知被他打罵過多少次,最重的一次,竟被踢斷了三根肋骨,但當我想到自己藝成後,可以在江湖上有所作為,便都忍了。”李玄見表情凝重,充滿悲傷,言語中對自己授業恩師大為不滿,甚至直呼恩師名諱,頗感意外,待聽到此處,隱隱覺得其中或許大有原委,轉念卻又想:“自古‘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做人怎可目無尊長呢?”忍不住道:“嚴師出高徒,謝信謝前輩對您要求苛刻,豈不是為了您好?”林東圖聞言冷哼一聲,似乎對他這番言語甚為不屑,道:“他若真心授我本領,我怎會連沈無懼也打不過呢?唉。。。。。。我不是沈無懼的對手,就莫說要對付燕無敵這個老賊了。。。。。。”語中憤憤不已,充滿無奈。李玄看看林東圖,愈發覺得其中有不為人知之故事。
段嘯天因腿傷之故,腦際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待聽到此處,忍不住高聲問道:“若依您所言,昔年曾俠義滿江西的謝信謝前輩,是一個偽君子,假仁義之人了?”
林東圖瘦消的臉頰抽動一下,沉聲道:“看你年紀也不大,對前朝江湖還是有所瞭解啊。。。。。。哈哈。。。。。。不錯,這個謝信確是一個虛偽的假仁假義之人。你們一定不知,他門下弟子幾十號人,平日都為他做什麼事?哈哈。。。。。。你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
李玄與段嘯天齊聲問道:“做甚事?”林東圖冷冷道:“每日早晨,習武完畢後大家都會接到謝信給的一個錦囊,錦囊中便是謝信的授意,大多是要求我們四處,或搶或盜一些富人商賈,嘿。。。。。。他其實是江西境內所有綠林幫派中隱藏最深的總瓢把子。”
林東圖見李玄與段嘯天一臉驚訝,冷冷笑道:“我們名為師徒,實則是他鷹爪門下的一干頭目幫眾。他除了授我們輕功、搏殺之技外,還要我們行事心狠手辣,事事不留活口。”李玄與段嘯天聽到這裡不禁對望一眼,彼此滿是疑惑,但又想:“江湖之事,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因此事實真相,往往不是表象能一概而全。”林東圖看了看二人,心知他們必會不信,卻也不在乎道:“不出幾年,謝信便積攢下了萬貫家產。嘿,按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你擁有再多,也不過是堆廢銅爛鐵而已。但謝信不同,他是個唯利是圖愛財如命之人。他不斷要我們出去盜搶,然後再對江湖中人薄施恩惠,來收買自己的仁義名聲,就這樣,他成了江湖人眼裡的大俠。”
李玄奇道:“如您所言,謝信前輩要那麼多財寶幹嘛?難道就為了給自己在江湖上留個美名麼?”
林東圖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