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這次我受縣裡委託,找你來就是專門談論這件事的。對於羅亮的案子,你還有沒有要補充的?現在縣裡不但準備要給羅亮平反,還要一舉抓獲當年真正的兇手。”宋志超說。
當初羅亮之所以會被定罪,最關鍵的證據就是那件灰色桃花毛衣,但現在既然可以斷定,那件灰色桃花毛衣是羅亮是從集市的地攤上買的,那隻要找到那個攤主,繼而找到那個把毛衣給他的人,就能找到關鍵的證據,甚至能直接找到真正的作案者。
“我兒子跟我說過,他的毛衣是從鄉里的集市地攤上買的,這幾年我一直在找那個擺攤的,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好像就從來沒有發現這個人似的。”羅康華說,八八年之後,他就一直在全縣各個鄉鎮的集市上尋找那個人,因為據羅亮講,那個人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左手的食指短了一截,按說這樣的特徵,是很容易找到的。可他幾乎把全縣所有攤地攤的人都問到了,就是沒有見過那個人。
“找人的事就交給公安機關便行,除了這一點,你還能提供其他的嗎?”宋志超問。
“我想想,我仔細想想。”羅康華焦急的說。
“老羅,你也不用太著急,至少現在不用這麼急了。不管有沒有找到其他的證據,羅亮都會很快被放出來。”宋志超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羅康華聽得不管有沒有找到證據,兒子都會被釋放時,他緊張的心終於平復下來。
“老羅,現在羅亮基本上可以證據是被冤枉的,你對組織上有什麼要求沒有?家裡有什麼困難需要組織上解決嗎?”宋志超問,這也是縣裡的意思,朱書記的秘書黃彬還親自打來了電話,一定要安撫好羅亮的家人,妥善解決他們的實際困難。
“只要羅亮平安回來就好,我對組織上沒有任何要求,當然,如果鄉里能給個證明,說我兒子是冤枉的,那就更好了。”羅康華訥訥的說。
“老羅,你不愧是一名優秀的共產黨員,你的要求組織上完全可以滿足,但這個證明,鄉里沒辦法給你開,因為縣委書記朱代東同志將親自來,給羅亮平反。”宋志超感慨萬端的說,現在像羅康華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
羅康華是退伍軍人,也是共產黨員,退伍回到村裡後,擔任了村裡的民兵連長。但出了羅亮的事後,對他的打擊很大。這幾年來,也沒再在村裡擔任職務,可是他對組織上,還是無限忠誠。有些人可能會覺得他很傻,但現在,宋志超都有些被他感動。
“朱書記那麼忙,我兒子的事哪能驚動他呢?”羅康華擔憂的說。
“這件事是朱書記決定的,我也不能改變。”宋志超笑呵呵的說。
經過重新認真的調查取證,沙常市中級人民法院在七月二十九日,為發生在東屏鄉的十二起入室搶劫案重新審理,羅康華、宋志超也去了,縣裡分管政法的常委副縣長古建軒、政法委副書記兼公安局長高傑,也去參加了旁聽。而國內的許多媒體,在聽到訊息後,也第一時間趕到了沙常市。
這應該是國內罕見的第一起,由政府部門自查出來的冤假錯案,意義非常重大。甚至就連省政法委也派人來參加了旁聽。審判的過程很簡單,時間也很短,因為證據不足,原本宣判了入獄十六年的羅亮,被當庭釋放。
當法官宣佈這個結果之後,羅康華巍顫顫的走到法官面前,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拉著已經被解除手銬腳鐐的兒子,抱頭痛哭。這一刻,法庭裡的閃光燈不停的閃耀著,他們的表情,也被永遠的記住。
退庭之後,芙蓉縣的人被外面的記者團團圍住,他們想要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以及對羅亮的善後處理。記者們對於兩個人非常關注,一個自然是羅亮,他坐了九年的冤獄,此時是什麼心情,對當年那件案子的評價,都是極好的新聞賣點。而高傑身為芙蓉縣的政法委副書記兼公安局長,他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各位記者朋友,我們對於發生了九年前的這起案子,一定會偵查到底,但是對於羅亮的善後處理,縣裡也會研究出一個妥善的方案。”高傑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的記者圍攻,一向沉穩如水的他,此時是波瀾四起。
“請問這起案子當初是由誰偵辦的?高局長,你當初也參與了嗎?”有記者問。
“各位記者朋友,如果你們想知道詳細的情況,可以去芙蓉縣,今天下午,我們縣將專門為羅亮一案,舉行一個記者招待會,同時,我們縣的縣委書記朱代東同志,將親自出面,回答各位的問題。”古建軒擠過來,大聲說道。
這些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