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不禁有些失落,不過也悄悄鬆了一口氣,昨夜裡發生那樣的事情,他當時雖然十分自責,不明白怎會如此;可細細一想之後,也能發現是楚歌做了手腳,因為……當時楚歌的眼睛太奇怪了,眸光明亮,黑如深潭,散發著誘惑的光澤。
他不是無知之輩,多年在軍旅之中打轉,也曾聽說過西域有一種催眠之術,能夠讓人心神俱幻,若搭配某些藥物使用,則可以修改人的記憶,探聽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那天楚歌的眸子,誘導性的話語……雖然記不得她到底說了些什麼,但知道從那以後,他就產生了一種發自心底的對她親近的感覺,所以……和其他人的結論一樣,他認為……她是要誘惑他……
楚小侯爺的花名在外,也怪不得旁人麼。
所以武青這半天來,除了擔心驛站那邊上告的情形之外,就是在和心裡對楚歌的親近感做鬥爭了。尤其是,知道楚歌的計策居然奏效以後……
楚歌回到馬車上不久,他們這個隊伍也終於整裝出發了,當然不是回績溪驛,而是繼續向前,奔祁門而去。
期間武青派去再次打探訊息的鄧隼回報,說老里正現在情況良好,匆忙趕來的知州大人也已經將驛吏扣押,大張旗鼓是要一查究竟了;這個訊息也讓武青徹底放下心來,當即催促眾人快馬加鞭,如飛而去。
楚歌坐在馬車裡,開啟車窗向外觀望著;看見路邊蔥蘢的山林草野不斷後退,不禁生出了一種很滑稽的感覺,一種天命有道,人力難及的感覺……
看見楚歌的情緒低落,謝聆春又湊上來:“楚小美人兒,怎麼了?今天這故事不是很精彩?沒有為你在武將軍心中的印象加分麼?”
“謝聆春,”楚歌轉過頭去,“你猜徽州知州會如何處理這個案子?”
“這個,既然巡撫大人有令,地方官員是不敢馬虎的。”
“不敢馬虎麼?”楚歌卻冷笑,“最多不過查實,打幾個板子,責令改過而已吧?”
“也許驛吏會被革職,號草的銀錢會下發,百姓會歡欣鼓舞,績溪縣令的考績會大受影響……”
“那又如何?”楚歌打斷他的話,“這個驛吏革職了,下一個不會來麼?號草的事情解決了,沒有賦稅的事情麼?老里正拼上了性命來上告,到底值不值?”
謝聆春沒有說話,盯著楚歌的目光中帶了一些莫名的神采,半晌,才伏案吃吃笑了起來,一手指著楚歌道:“楚小美人兒,不要這麼悲天憫人的好不好?我會以為你被武青那個傢伙附了身的!”
“誰說我就不能悲天憫人了?!”楚歌被他笑得有些怒,起身一摔袖子,出了車廂。
謝聆春留在車廂裡,笑得越發開心,終於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聽見外面她吩咐侍衛停車換馬的聲音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幻術,巫術?
幾日之後,他們一行人在饒州棄車登舟,沿著贛江,一路向西而去。即將到達隆興府的時候,終於傳來訊息,武青手下的三個營,由忠義右軍統制吳帥吳國維整編之後,撥出五百精兵,直奔隆興府,準備接應武青,從此正式劃歸他的名下,作為武青的親衛存在。
一行人自然多了幾分興奮,尤其是楚歌,她向來喜歡那些豪邁凝重的邊塞詩歌,對軍人也就多了幾分憧憬,可身邊的這些侍衛,並不是正規軍隊,行事做派和軍人也大不相同;雖然這些日子和武青共處,領略到幾分軍人風采,但武青又是出了名的儒將,據說日常與戰場上,幾乎判若兩人。
也許是楚歌翹首盼望的勁頭太過明顯,流丹撇撇嘴,來打擊她:“什麼軍人風骨?還不都是些粗人,看看那個鄧隼的樣子就知道了!”
“那倒是。”楚歌笑著點頭,“他自然沒有什麼風骨,他只會看見我們的流丹姑娘,便落荒而逃!”
“哼哼,他敢不逃麼?不逃,等著眼淚鼻涕地呵欠連天罷!”流丹得意洋洋。
楚歌便笑,登上船頭,臨風而立。身後流丹跟上來,並肩攜手,笑看青山碧水。
大江寬闊,丘陵起伏,暮春三月,煙花江南,便只是江中百舸爭流的如詩畫面,就令兩個小女子驚歎痴迷,百看不厭。
從登舟以來,楚歌便恢復了當初與流丹形影不離的行路模式,不過是偶爾睏乏之時,才會到艙房之內小坐;雖然晚上的時候,依然和謝聆春同寢,但卻明顯增加了與流丹同處的時間。
她在有意無意地,向流丹探詢“小侯爺”的過往。
“流丹,酒。”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