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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部分

吳樞要比程紹開早看到《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畢竟這首詞之所以得以刊登,就是他兒子出賣了張貴,拿到張貴的手稿,興致勃勃的找到了程紹開。

程紹開完全忽視了張貴所謂的“毛體”字,細細體味,道:“‘是非成敗轉頭空’,豪邁、悲壯,既有英雄功成名就後的失落、孤獨感,又暗含著高山隱士對名利的淡泊、輕視。歷盡紅塵百劫,太多的刻意都可以拋開,太複雜了便會變得簡單,在時、空、人、事之間的感悟中,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吳樞點頭,道:“蘇學士也曾寫過‘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張大人雖受蘇學士的影響,那也一定是懷著深深的同感,而不僅限於字句修辭的模仿,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恐怕就是這樣。”

劉辰翁有節奏的敲著桌子,道:“江山永恆,人生短暫。《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淡語深刻,絕非一般的文字技巧所能達到,但又非要憑藉舉重若輕,漫不經意似的文字功力不可。這或許就是所謂‘技進乎藝,藝進乎道’的境界。”

劉辰翁身為評論大家,他說出的話自然有幾分威信,趙文點頭說道:“青山不老,看盡炎涼事態;佐酒笑語,釋去心頭重付。任憑江水淘盡世間事,化作滔滔一片潮流,但總會在奔騰中沉澱下些許的永恆。”

“老夫想不明白的是,張大人年不過三旬,為何此詞卻像閱盡人生百態?”

後世的歷史學家,多拿這句話抨擊《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為張貴的偽作,但至於原作者是誰,有人說是吳澄,有人說是李庭芝,始終沒有一個答案。

範友信這些年來,逐漸成長為李庭芝身邊不可缺少的參謀,無論施忠、許文德等新人,還是姜才、苗再成等李庭芝身邊的老將,也遠遠比不上範友信在李庭芝心中的地位。

李庭芝也算是想明白了,打仗終究是武將之事,文人還是靠邊站為好,聽到董家軍南下,平日圍在李庭芝身邊團團轉的文人墨客,都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

“大人,”範友信頗為擔心,道:“韃子如今是鐵定了心思要取揚州,長久以往將士計程車氣終究不是辦法啊。”

“不僅將士們計程車氣,就算是城內的百姓,久困必怨,”李庭芝點頭,道:“也不知道君誠想了什麼辦法,招攬了一部分文人。”

“就如今天所見,有他們在鼓舞百姓,動員百姓,好讓百姓明白朝廷大義,他們就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但是將士不同,他們每天面對的是死亡,面對的是殺戮,如果士氣不振,縱使揚州城池再堅固,也不堪一擊。”

“不知友信有何辦法。”

“今日所見就非常好。”範友信笑了笑,道:“當初在下前往江陵,就住在軍營附近,每日早上都能聽到這樣一首小曲。”

“小曲?”李庭芝疑惑的看著範友信,問道:“一首小曲,為何讓友信念念不忘。”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自從離開家鄉,就難見到爹孃。”範友信艱難的哼了兩句,尷尬笑道:“這小曲非同大宋常見的溫情小調,讓人聽了之後總有一股用不去的力量,總有一種振奮人心的感覺。”

“可惜在下五律不全,也就只能哼出這兩句話,在下想如果能在軍中傳唱這樣一首小曲,必然會讓將士保持士氣不怠。”

“張大人之所以為揚州傾盡所有,糧食、土罐子、戰馬,甚至連陸秀夫也派到揚州。”範友信繼續說道:“恐怕張大人早就想到,揚州保衛戰將會是一場持久的戰鬥。”

“董家軍南下,鄂州的張弘範、呂文煥等蒙古漢軍必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甚至淮西也有可能落入敵手。”

“張大人肯定是想讓揚州能夠拖住大軍的步伐,他才能有機可趁,才能夠從容佈置,據說如今淮西、淮南兩地都有張大人派出的精銳小分隊,他們襲擊韃子的後軍、擾亂韃子的進攻,為的就是配合揚州堅守。”

“張貴這小子,”李庭芝認真一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高興道:“這小子搞這麼多動作,莫非是早已胸有成竹,那麼韃子最後會不會又像去年一樣倉促而退?”

“不,在下認為恰恰相反,”範友信搖頭道:“在下認為,張大人正是毫無辦法,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只求能夠在揚州拖住韃子的進攻,等明年局勢變化。”

“畢竟,張大人能調動的兵力不過是三萬均州軍,沿江佈防,就算是不聽張大人的指揮,他目前也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