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有空把柴草儲備足足的,別總為了省柴火捨不得燒水,喝涼水、洗冷水澡很容易生病的,而看病是要花錢的!
第四,有時間發展副業。養豬養雞、種茶種果,這些都能改善生活。梁縣令說,要是她種田,肯定會把房前屋後邊邊角角都種上瓜果蔬菜,還會從山上挖野茶下來種,辛苦忙碌,至少孩子們可以有果子吃,家裡有茶葉喝了。在地頭上種幾顆西瓜,盛夏農忙不是就有西瓜吃了?
剛說到這,馬上有人道:“種不起來!娃兒偷!我家有棵桃樹,還是青毛桃的時候,就被娃們摘光了。”
梁心銘道:“所以都要種呀!家家都有,就沒人偷了嘛。”
她愁死了,怎麼就說不通呢?她又沒搞那些不切實際的,或讓大家奔現代化。都是他們力所能及的事,偏偏不去努力做。以前窮怪官府,現在不能怪她吧?
她目光一掃,抬手指向附近一家農戶那家圍牆坍塌,破敗不堪,茅房的臭氣都隨風吹到這邊來了道:“你們閒工夫多,怎不把家裡的圍牆修好?這不用錢,只要打些土坯、撿些石頭就能做好,為什麼不做?還有那茅房,臭氣熏天、蒼蠅嗡嗡飛,為何不弄好?”
說到這,她又指向身邊流著綠瑩瑩的濃鼻涕、腦門上頂個榪子蓋、滿眼崇拜地仰望她的四五歲小男孩道:“這孩子生得多可愛,本官剛才見小夥伴幫他捉蝨子呢;還有這鼻涕,當爹孃的怎不管管?他這是病了。”
榪子蓋被他心目中神仙似的縣太爺點名,驟然聚焦在眾人目光下,小臉紅了,羞恥感發作,小嘴一癟,就要哭。
梁心銘急忙摸摸他的小腦袋,道:“本官不是笑話你,是告訴你爹孃,要多關心你。”又對眾人道:“他這是受涼了,要不早些治,小病變大病,上哪兒弄錢看去?現在不用吃藥,熬碗薑湯喝了發發汗,也許就好了。”
一漢子急忙上前,羞愧承認,他爹當得不好,回家一定讓孩子娘熬薑湯給孩子發汗等等。又嫌孩子髒兮兮的還擠在縣太爺身邊坐,丟他人,大手往兒子鼻子上一捂,捏住兒子小鼻子讓他用力。“呼”一聲,擤出一大捧軟糯的東西握著,另一手牽起短褐下襬幫他擦乾淨了。然後勤勤懇懇地捧著那醃物走到一旁甩了,再把手在褲子上擦一把了事。
梁心銘看得目瞪口呆,強閉住氣。
趙子儀坐在梁心銘身旁,一邊輕輕搖著摺扇,幫她扇著風,一邊聽她苦口婆心地為大家規劃。所謂“父母官”,對百姓不就像父母為兒女一樣操心嗎?此時,他急忙用力扇風,生恐梁心銘不能出氣了。
好一會,梁心銘才恢復正常。
她立即對大家開展醫療衛生教育:“家裡和茅房不弄乾淨,孩子不弄乾淨,很容易生病的。看病不要花錢?所以要預防。要喝開水,不能喝生水;小孩子和女人洗澡要用熱水,不能用冷水……本官准備幫助村裡辦個私塾,讓孩子們讀書。讀書可以明理,知曉古今天下事。”
……
前世林心兒不是農村人,不懂農田活計;今生梁心銘沒種過田,可是她經常向老農們請教,理論聯絡實際,做足了功課才開口,說的都是她的困惑和不解。
貧窮導致落後,教育落後,衛生也落後。要想改善,不僅要發展生產力,還要興辦私塾、教書育人。教育,往小了說可以讀書明理,往大了說可以改善生產關係。
她從醫療衛生談到興辦私塾,說得口乾舌燥。
趙子儀忙遞上隨身帶的竹筒,讓她喝口水潤嗓子。
百姓們看著他們清俊的縣太爺,聽得一愣一楞的。縣太爺這話說的在大多數人心裡,覺得太精細了,農家人,過日子哪能這樣精細呢?都粗糙慣了的。
可是,大家不忍駁縣太爺的面子,人家是官,肯跟他們坐在一塊聊天,聽他們道煩惱,能不承情嗎?
有人就殷切道:“大人放心,把晚稻秧栽了,小人就上山砍柴,砍幾棵樹回來,劈成大柴,能燒到明年呢。往後都喝開水,不喝生水……”
才說一半,梁心銘就猛地嗆了,一邊咳嗽一邊擺手。
那人忙停止說話,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梁心銘緩過勁來,急道:“不能砍樹!”
砍樹怎麼了?
眾人都迷惑了。
梁心銘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能隨便砍樹。本官讓你們三年之內不許在潛山湖打魚,也是這個道理。”
養魚養魚,不養哪來的魚?
為此,梁心銘下令三年禁止捕魚。
她容易嘛,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