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邵乾送他們出去,莫桐落後一點開心地問:“我寒假能不能去找你玩?農村很多好玩兒的,我都好多年沒有回鄉過了。”
“行啊。”邵乾答應過看了眼他的父母,見兩個人已經表情溫和,笑了下說:“不過有點遠,得等你爸媽有時間了送你過去呢。”
“我才不用他們送,自己騎車就能摸到地方。”
“可遠了,要是你騎車,得五六個小時。”
莫桐鼓鼓腮幫,有點悶悶。
邵乾補充了一句,“你什麼時候想過去了,讓人給捎個信兒,我去接你也行。”
“這還差不多。”莫桐心裡高興,晃晃腦袋樂了幾秒,又很爺們的給了他一拳,以彰顯自己的男人氣概。只是那表情怎麼看怎麼想偷吃了蜜的小老鼠,逗得邵乾憋得很辛苦,等他們離開才敢笑。
飯堂師傅按約定給了邵乾五塊錢,邵乾沒要,說拿飯堂點剩饅頭剩飯菜就可以。大師傅也沒讓,裝到自己口袋裡,給邵乾裝了半袋子沒賣出去的雜麵饅頭,又給用塑膠袋盛了點葷菜。邵乾心滿意足,很真誠地謝過師傅才拿著東西離開飯堂。
去找何東,宿舍僅剩的一個戴眼鏡的人說沒看見。邵乾看看他凌亂的床鋪,上面還扔著他的書包和一堆不知道是洗過還是沒洗過的衣服,想著人還沒走,坐在那裡等著。
邵乾無聊得很,何東的課本隨意堆在床上,便隨便拿了一本慢慢翻著。何東的語文課本很乾淨,唔,也不能算乾淨,古詩詞頁的插畫,都被他添了鬍子和眼鏡兒。好好的李白,被整成了推著腳踏車穿著民國長衫的先生。邵乾看得直樂。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小時,直到眼鏡兒收拾好問:“你走不走?我要走了?”
邵乾抬頭,“何東應該還沒走。”
眼鏡兒看著他又看看宿舍沒說話。邵乾將要翻頁的手停下,想了下放下語文課本說:“那你先鎖門好了,我在外面等一會兒。”
眼鏡兒搖搖頭,“不用,我坐著等。我是在想,走之前要不要打掃一下宿舍。”
邵乾擺手,“我替你們打掃。”
“那謝了。”本來挺嚴肅的眼鏡兒一笑竟然有幾分喜感,叮囑道:“走的時候別忘了鎖門,提前祝你和何東新年快樂了。”
眼鏡兒揹著書包樂呵呵的跑了,邵乾去陽臺拿掃把,這才發現宿舍的凌亂不是極限,陽臺上才是一個神奇的存在。牆角甚至躺著兩個盛著泡麵湯料的飯缸,天方牌紅白色的泡麵包裝袋扔的一地,粘著水髒兮兮的躺在那裡。這麼髒的地方,竟然還有兩盆泡著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誰的。
邵乾轉了一圈兒,實在是無法下手,只能從門口往裡掃。掃過第一張床下面的時候邵乾就後悔自己往床下夠了那麼一下。掃到第四張床下的時候,邵乾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倒是一種動物的生活區和這裡有幾分可比性——豬圈!
邵乾往樓下跑了三趟倒垃圾,才把他們宿舍整得能看一點。上上下下把自己跑出了熱乎勁兒,依舊沒等來何東。邵乾想,估計是先回家了。衣服沒帶回去,應該是家裡有的穿。不像自己,就那麼兩套來回換。
太陽已經西斜,邵乾不敢再等。把何東床上的衣服疊了,書擺放整齊,這才鎖門走了。邵乾拐角下樓的同時,從外面公共廁所的小間裡出來一個人。他嘴裡叼著煙微垂著頭,直直走到剛被鎖上的門前,掏出鑰匙開門,對著幹淨的宿舍發了會兒呆,趿拉著步子去了陽臺。
邵乾去車棚推了腳踏車,騎著車子弓著腰往前騎。何東靠在宿舍陽臺角落裡,看著邵乾離開的背影吐了一口煙。菸圈兒在空中散開,何東的視線透過菸圈兒迷迷濛濛找不到著陸點,迷茫中透著一絲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無助和哀傷。
第26章 。贈你暖光
農村的年是很閒適的,大雪鋪地,冰凍三尺,沒有農活,也沒有什麼工可以做。兄弟倆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晚上剝花生,或者刨玉米。然後燒幾把柴暖一暖,早早的睡覺。有時候兄弟倆也會暢想一下未來,這些時候總是美好且充滿陽光的。
邵安攢了一些錢,之前是準備買拖拉機,現在在進城打工和在家務農之間徘徊不定。
“我還是覺得買個拖拉機,等農忙回來,忙完再出去。兩邊不耽擱。”
“不用那麼趕忙。”邵乾知道做農活的辛苦,“我現在在學校不用花錢,在飯堂幹活管吃還給點工錢。”
“那也不是個長久的活計,什麼時候說沒就沒了。”
老貓從外面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