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斐大哥,你放心吧,雖然這傢伙缺心眼,但他不會不要你的。”
“你才缺心眼。”陳又然用扇子敲我的頭,然後轉眼看斐似雪,“我說了讓你信我,若是你不信我,我們也大概不用繼續走下去了。”
我敲敲桌子:“你話要不要說得那麼重!”
斐似雪站起來:“我出去一會。”說罷,便走出了屋子。我撐著頭道:“還不快去追!他年紀比我們大,心可是脆弱的很。”
“何卿。”陳又然說,“我問你,你說我這樣做對麼。”
“我不知道。”我說,“就跟你當初支援我學法術一樣,我們不知道結果,就只能嘗試去做做看。”
他若有所思點點頭,然後站起來,追了出去。
……
我獨自回房,睡了一夜。第二日醒來,眯眼看著窗外。把手背蓋在自己的額頭之上。朦朧晨光之中,我在逐漸清醒。
一晃眼,看見手背之上一個印記。我曾拿長袖把它包裹了起來,平時不讓人看見。但現在它就呈現在我的眼前,暗紅色的圖騰在我的手背之上,曾經被刺上這個圖案之時,那撕心裂肺的疼和溢滿心窩的幸福現在依然可以感受得到,我把手背貼到嘴唇之上。
同一時間,我感覺到全身彷彿被什麼雷擊一樣的感覺。
緊接著,心臟一陣抽疼。
彷彿血液之中有什麼要奔騰而出,在我體內胡亂叫囂著,我坐了起來,下意識抽著氣。
腦中閃現了剎瓔的臉,他的臉沒有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痛苦,是因為這道彼此相連的印記麼,那他現在,在痛苦之中掙扎嗎?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大門忽然被大開。我嚇得抬頭,看見陳又然氣喘吁吁地在門口,他嚥了口氣,大叫道:“剎瓔……剎瓔有危險!”
我怎麼會那麼笨。
我怎麼就那麼笨!
剎瓔和我們分開的那一剎那我就應該想到,他說了保護結界快要支撐不住了。他現在是自己獻身,去做誘餌而保全我們嗎?!
我這一輩子失去你的時間夠多了,剎瓔。好不容易再見到,再相認,再在一起。哪怕你已經不是昔日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魔王。
但是為什麼時間總是那麼短,而且這一次,我們還能再相見嗎!
頭一次覺得長安的長街是那麼長,跑得都望不到盡頭。足下是凌亂的腳步聲,我知道我跑得很快很快了。但我依然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我到了那處宅子的門口,推開大門,忽然在裡面看見了微弱的光。
從前剎瓔總是會點一盞燈,讓我來時和回去時候,都可以有燈光照著路。
即使後來我會了法術,他依然會用這麼原始而質樸的方式,讓人覺得心安。我看見那光,我便好像安心了。走過去的每一步,我的心都不可抑制地在狂跳。
推開大門,門前的木桌之上,是一個燭臺,上面是一小節蠟燭,快要燃盡了。點了半夜了吧,才會變成這樣,發著可憐而微弱的光芒。我注意到燭臺之下,放著一張輕薄的紙,我走進看,拿出來,上面是剎瓔寫的字。
“對不起,小卿。你到這裡來時,我已經走了。分手時短,相聚更短,欠你的總要一一奉還。等我,我們一定還會相見。
我愛你,永遠都是。”
我已經跪坐在椅子的旁邊,手中拿著這張薄紙。看著上面寫到最後逐漸潦草的字跡。
剎瓔是我的靈魂,現在,他被從我的身體裡抽了出去。我扶住椅子,把頭埋在上面,淚水一直一直在流。
我不想傷心的,但是心真的好痛。那大概是剎瓔的心在痛,我也能感受得到吧。
陳又然脫不開身,他和斐似雪在家等我。我回去的時候,看見他們倆都在大門口焦急地張望。見我來了,陳又然的臉一下就變得慘白,但他穩住自己,過來拉我:“小啞巴……”
“……剎瓔走了。”我說。
他們倆都愣住了,陳又然說:“他有說他去哪裡嗎?都怪我,不早點想到這件事情……”
“我先進去了。”我揮開他的手,他在背後叫我,我不管他,繼續往裡面走。
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極點。我甚至都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
拿冷水潑著臉,扶著盆子喘著氣。剎瓔,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這樣的句子在我腦海中反覆迴圈,我卻腦中依然沒法形成什麼。
我用力一拍水盆,我背後人“嚇”了一聲,我轉頭,看見陳又然站在那裡。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