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要將我薛家的臉面全都搭進去才甘心嗎?”
薛夫人捂著胸口; 悽聲道:“老爺; 清漣畢竟是薛家的嫡女啊!”
薛安上木然地冷哼一聲,“可我薛安上不是隻有她一個女兒,嫡?”薛安上忽然冷笑一聲; 鼻子微微聳動。
薛夫人被薛安上眸中的冷冽、厭惡嚇到,一時心口惴惴的,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聽薛安上寒聲道:“你膝下無男嗣; 過幾日開祠堂,將謙兒記到你的名下!”
薛夫人嘴中溢上來一股腥甜,謙兒是妾室錢氏所出; 錢氏一向與她不對付,若不是漪兒在東宮,老爺有所忌憚,這一回是不是連他這個原配嫡妻也不準備留了?
此時; 薛家上房裡,薛夫人正在繡著一方帕子,上頭已經勾出兩朵牡丹,貼身伺候的媽媽在屋外躊躇了一會,掀了簾子進來,紅著眼睛,輕聲稟道:“夫人,大娘子已經出門了!”
薛夫人微垂著頭,一隻保養得宜的手捏著繡花針,從繡繃上抽出“噗”一聲抽出絲線來,半晌“嗯”了一聲,一旁站著的媽媽正在晃神,猛然聽見許久沒說話的夫人發了聲,忍不住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夫人依舊埋頭在繡面上,彷彿還是她進來時候的模樣。
彷彿,她與夫人說的,不過是一頂花轎經過了自家府門前。
而不是夫人疼寵了十五年的女孩兒。
媽媽心上也有些不忍,哽咽道:“夫人,日後二娘子必定會幫扶大娘子的。”好好地一個大家閨秀,竟就一頂破布小轎子從側門嫁出去了。夫人明明掏了體幾錢給祝家,讓祝家務必將喜事辦得熱鬧風光些,公中不出銀子,夫人自個出,可是那祝家竟敢收了銀子還這般糊弄!
薛夫人淡道:“你下去歇著吧!”
媽媽知道夫人心中不好受,掩了門退了出去。
這一邊,花轎行到甜水巷子,忽然竄出來一隻大公雞,東飛西跳的,“咯咯”叫著,就圍著花轎,啄得轎伕們左躲右躲,雞毛散了一地,轎子也跟著左顛右顛,忽然前頭的轎伕腳下一崴,轎子倏然前傾,在眾人的吸氣聲中,掉落出來裡頭被綁了手腳的薛清漣。
“嘖嘖,我還是頭一回見新嫁娘被綁了手腳的,怎地,小祝子是怕新嫁娘看不上你那破屋跑了?”
只見另一人接著道:“怪道祝家那老小子娶了個如花美眷呢,這模樣,怕是收盤了個破落貨呀!洞房花燭不從啊!哈哈哈~”
“哎呦,你還不知道,這新娘子前些日子在香閨私會情郎,被不知道內裡的女使當成了賊,喊得整個薛家大張旗鼓地來捉賊,最後,哪是什麼賊,倒是薛大娘子閨房的座上賓哦!”
騎在馬背上一身大紅喜服的祝秀才氣得渾身發抖,咬著牙喝道:“休得胡言亂語!”
街道上圍觀的人素來知道祝秀才是個軟柿子,並不怕他,一雙雙眼睛仍舊□□裸地看著站在街道中央被扶起來的薛清漣,彷彿透過那大紅嫁衣真的看到了薛清漣與香賊兒赤^身相見的模樣兒,左右傳來一陣陣不堪入耳的浪^笑聲。
新郎官祝秀才早已羞憤得無地自容。
不知所措的薛清漣身子有些瑟縮,她一個大家小娘子,從來沒有被這般當眾羞辱過,一抬眼,便看見了旁邊茶坊里正閒適地喝著茶的李菁和杜恆言。
杜恆言也正在看著她,杜家一朝勢微,似乎是個人都想在她身上踩幾腳,爹爹已經護不住她了,他日杜婉詞進了東宮,或是有那麼一朝登極後位,無需杜婉詞動手,便有很多想往上爬的,會主動替杜婉詞滅了她這個眼中釘。
是以,這一次處置薛清漣,不僅僅是洩憤,也是隔山震虎,就算震不了老虎,敲打敲打那些小兵小將也是好的。
不然,日後但凡有個沒眼力的,都要撲上來折騰她一番,豈不是煩死。
薛清漣見杜恆言微微勾著的唇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兒,心頭火突突地往上竄,眼睛瞬間充了血一般,紅的駭人,正要破口大罵,卻被喜娘粗魯地揪了一把腰上的嫩肉,尚來不及呼疼,被蠻橫地塞進了轎子中。
外頭喜娘甩著袖子不耐煩地對轎伕們道:“別誤了吉時,快快快!”
薛清漣尚沒坐穩,一個趔趄,額頭磕到了轎內的橫木上,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看著花轎又重新抬了起來,喜娘鄙夷地看了眼轎子,若不是薛家給的銀錢豐厚,這一單,她才不接呢,沒得辱了她的名聲。
李菁眼看著花轎又走了,吩咐蓮兒道:“去將那公雞捉了來,送給祝家那老婆子,就說祝秀才新婚大喜,可是秋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