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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王府,也是擔心張憲會攔了她。

太子帶著阿寶便守在了書房外頭,這裡許是平日裡頭趙元益會見幕僚的地方,正中掛著一副孔夫子的圖,兩排各四張椅子。

杜恆言和張憲各坐在兩排第一個椅子上。

杜恆言一進來便有些拘束,臉上微微發燙,道了一句:“多謝張衙內下湖救恆言。”

她的眼睛大又明亮,因為羞赧,兩頰浮上一層淡淡的暈紅,從東窗照進來的日光,閃在她光潔細膩的額上,張憲一時不願意移眼。他多想肆無忌憚地看一次,日後那許多不在有希翼的時光,他或許要慢慢回憶今日的每一個細節。

他從太醫口中得知得了什麼病以後,便一心想再見她一面,求了太子殿下,說是在她為人婦之前,再看一次,光明正大地看一次,不是遠觀,不是遙想。

對面的人一直沉默,只是盯著她看,杜恆言心下不覺有些羞憤,待起身,卻聽對面的人道:“聽聞恆言收了慕俞的細帖子,不知插簪沒有?”

杜恆言想,她合該與張憲說開的,“已經插簪了。”又低眉道:“我不想對你說些什麼感激的話,折辱你的情意,但是,事實上,我卻是沒有想到你會為我做這般多。”並且,做到了不惜命的份上。

假如她只是一個旁觀者,她想,她也會為張憲所感動。

張憲心間好像有些麻木,緩聲問道:“你為何抽了林家的細帖子?”

“我想,慕俞更適合我吧,慕俞的理想並不是拘在一處做官,為百姓謀福祉,他似乎在每一個位置上,都可以奮力找到存在的意義,子瞻,我不是甘於困居後宅的女子。”杜恆言原先慌亂的眸子中,漸復清明。

而張憲,張子瞻,他自幼的使命卻是輔佐君王,成為一代明君下的賢相,這是他的人生,他註定併為之努力的人生。

慕俞卻是和她一樣的人。

第68第

她說的坦率; 給出了一個張憲從未想過的緣由,她不準備困居後宅,也不想久待京城; 她要找一個願意並且可以陪她一起出走的人。

等於放棄仕途。

四世三公是張家一直以來的理想。

張憲胸中氣息停滯; 對上杜恆言抬起的一雙瑩潤的杏眸,啞聲道:“多謝恆言告知; ”右手從從繡著雲紋的廣袖中掏出一隻小荷包,遞給杜恆言道:“希望你能收下。”

昔日分外灑脫的一雙桃花眼; 此時看著杜恆言; 只剩祈求。

杜恆言心頭也有些不是滋味; 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住了,小小的織錦軟羅荷包; 杜恆言拿在手中,感覺是一對耳墜子,張憲似乎一早就準備好的,杜恆言輕聲道謝。

張憲望著那一隻小荷包乖巧地躺在杜恆言如玉的手中; 勉力深呼吸一口。

杜恆言不知的是,此時張憲的另一邊袖子中是一支簪子,雖然知道今日定不會拿出來;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備下了。

杜恆言不知道怎麼和張憲告的別,匆匆地出來的時候,小阿寶正在玩著一隻風箏,杜恆言一把牽住她的手; 道:“阿寶,回家了!”

守在外頭的紫依忍不住輕輕瞥了一眼屋內,只見鐵梨花木椅裡的張憲面色平靜,端起了右邊高几上的茶盞,紫依正待收回目光,卻見那一雙手在不住的顫抖,茶水潑了好些出來,心上大震。

待人走了,趙元益進來看張憲,苦笑道:“這麼多年,你說放棄就放棄了,子瞻,我怕你會後悔。”

趙元益想,若是他,便是綁也要綁住,搶也要搶回來的。

“殿下,我想離開京城半年!”

“去哪裡?”趙元益緩了一會,問道。

“尚不清楚,也許是去南邊。”他不能再待在這裡,他不能看著恆言出嫁。說著,便站了起來,往外走,腳下步履踉蹌。

趙元益見他面上隱隱現了頹色,雙手扶著他的肩道:“子瞻,你我尚不及弱冠,諸事皆還未有定論。”

張憲對著趙元益作了深揖,“殿下,卑職半年後會回京!”

張憲給爹爹和孃親留了一封家書,說是外出雲遊,當日便帶著隨從葉門走了,至於去了哪裡,他並沒有說。

***

林承彥那一日送了簪子後,心情一直十分愉悅,見誰都是一張笑臉,連被他冷了好些天的丹國使臣,這些天也覺得他們的小夫子似乎心情很好。

耶律扎顏醉心於趙國的稼接之術,經常來找林承彥,每次都是帶著書籍,裡頭做了滿滿的標記,都是一些看不懂的字詞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