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熱鬧的南北涮鍋店; 另有兩件事在京城中也頗為熱鬧,一件便是官家開始替丹國的郡王爺耶律扎顏選郡王妃了,世家小娘子都在備選的名單中; 另外還要選幾名官宦家的小娘子做陪滕或是女官。
一時京中在婚齡又尚未出嫁的小娘子人人自危; 深怕選到了自個。以丹國和趙國的關係,若是能保五十年的太平; 她們大約可以平安地活在丹國,若是這期間; 但凡一方撕了盟約; 她們這些嫁或陪嫁到丹國的女子; 怕是都逃不過一死。
在小娘子們恐慌的情緒中,另有一件事也在京中惹得人心惶惶,便是太醫局中的好幾位太醫忽然得了不治之症; 像開玩笑一樣,這些太醫的面部和手足一夜之間集體出現潰爛,太醫局的諸位太醫查遍醫術也不知他們得的是什麼病。
前幾日朱雀門外有個道士卜了一卦,說這些太醫犯了陰私事兒; 神靈降罪。
一時傳得沸沸揚揚,得了怪病的太醫家人出門都遭百姓指指點點的,婦人皆飲淚不止。
遠在京郊的杜恆言聽李菁噼裡啪啦地說完; 笑道:“書院的夫子們一直教我們德言容功,又輔以琴棋書畫來讓我們陶冶情操,哪知道我倆學了這麼些年,還是愛聽這些趣事兒。”
李菁也不由笑道:“以前在書院中我功課便最差; 倒是阿言你,若是讓夫子們知道我把你帶壞了,怕是又得搖頭哀嘆。”
杜恆言心想,她原本頭上還頂著一個憊賴小娘子的名聲呢,夫子們又豈有不知的,大約她們喜愛的女孩兒,便也是自由自在的女孩兒吧。
李菁做在庭院搭起來的鞦韆上,晃著腿,想起以前書院的生活,有些感懷地道:“聽說沈夫子已經進宮了。”
沈夫子眼下已經成了沈婕妤,搬進了椒蘭殿的偏殿,沈貴妃攬下了照顧沈婕妤的責任,杜恆言猜想這個孩子,怕是定然會生出來的,就是不知道日後會怎麼樣了。
李菁頭微微後仰著,望著五月的天空,陽光從葉子裡漏下斑駁的光,“阿言,我覺得女子的生活真是無趣,在閨閣中的時候尚可找小姐妹們踏青放風箏嘮嘮嗑,以後嫁了人,便鎖在高牆深院中了,小妾通房還有女使的,大約沒一日能清靜下來。”
這個時代的女子大概便是讓男子逐獵的物件,沈夫子成了寡婦,回到了書院教書,也沒逃脫這個命運。
杜恆言笑道:“也不一定,也許丹國的女子不是這般活著呢,我聽說丹國還有女將軍呢!”
李菁立即坐直了身子,驚喜道:“真的嗎?我還沒看過女子穿過鎧甲呢!”
“我也是聽慕俞說的,若是有機會,我倒也想去丹國看一看。”
正說著,紫依過來稟報:“主子,外頭有一個女子,自稱叫詩詩的求見,奴婢看她面色惶然,似乎確有要事一般,主子您看?”
“詩詩?”杜恆言默唸了一遍,便想起來是誰,心裡一緊,忙跟著紫依去了前頭。
她記得上次在南北涮鍋店見到詩詩的時候,詩詩是和她打聽牡丹的訊息,難道那些人查出了什麼?這般想著,杜恆言的腳步不由便加快了一些。
待前院裡頭見到詩詩的時候,杜恆言簡直不敢相認,她穿著一身僕婦的衣裳,頭髮亂糟糟的,前額和鬢髮有些潮溼,面前正放著一盆汙水,像是剛洗過臉一樣。
紫依輕聲道:“她要求拿一盆清水來淨面。”
杜恆言點頭,紫依便端了汙水下去,守在了門外。
屋內的詩詩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求林夫人救命!”
杜恆言看著她,一顆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眼中瞬間閃過戾氣,那些人真的查出來了!
寒聲道:“你既然敢求到我這裡來,便知道,那些人也會追來。”她這裡又如何留得下她。
“林夫人,奴,奴知曉了安平侯府的隱秘,特來報信!求夫人救命!”杜恆言心口一鬆,安平侯府?白家?難道不是牡丹的事?
待詩詩磕磕絆絆地說完,杜恆言才明白,原來詩詩說的確實不是牡丹的事兒,前些日子白問光被強人暗襲打得腿骨斷裂,白家求了官家,請遍了太醫局的所有太醫過去診治,沒有一人有法子,白家人漸漸開始死心,但是為了安慰脾氣日益暴躁的白問光,三天兩日裡便換一個新鮮的唱曲兒的女伎人回去陪著,白問光看中了詩詩,便將她留在了身邊。
但是也是動輒打罵,生氣的時候,熱水熱湯,插畫的瓶子,鎮紙,但凡是他手頭可以夠到的,都往詩詩等女伎人身上招呼,姐妹們夜裡抱著頭痛哭不止,但是,又尋不到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