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杜家小娘子不快?還煩請杜家小娘子提點。”
杜恆言眼看著這塊膏藥要蹭上來,一手牽著阿寶,一手拉了慕俞的袖子,眼神都不給薛清漣一個,直接往杜家的馬車上去。
她原來以為胸大無腦、陰陽怪氣的薛清漪已經夠煩的,不想她姐姐磨人的功力更上一層樓。
薛清漣看著幾人上了馬車,面上越發委屈,眼淚欲落未落,當真楚楚動人。
阿寶回頭看了,白了一眼薛清漣,她最看不得女子做柔弱的樣子,她娘去世之前那般羸弱,也沒這副她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姐姐都怪怪的,都不像好人。
留在原地的薛清漣似乎這時候才看見跟著杜恆言的這個小女孩,似乎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見杜恆言牽著她,似乎不是小女使的模樣,對身後的女使道:“你讓人去查一查杜恆言身邊的這個女娃,我記得妹妹曾經和我說過,太子殿下,似乎十分寵愛杜家一個小女娃,看看是不是她。”
身後的女使輕聲應下,又問道:“小娘子,今個就回去了嗎?”
這一路,她們已經等了好幾日,拉白菜的牛車也經過了好幾日,便是對面賣糖葫蘆的大爺,也來了好幾日。
所有的不過都是為了有一天碰到林家小郎君,眾人扮演一場戲,讓林家小郎君上鉤,先前一切都好好的,林家小郎君果然仗義出手,英雄救美,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小娘子被劃破的衣衫就會再被糖葫蘆的棒子不小心碰到,小娘子會撲在林家小郎君的懷裡。
小娘子遞帕子便是訊號。
可是,不知道為何忽然闖來了杜家小娘子。
她們明明派人守在了杜家門口,並未有人來通報杜家小娘子已經出門了啊。
薛家主僕不知道的是,守在杜府門外的人一早便被杜呈硯讓人反跟蹤了,眼看著他們一人跟著恆言的馬車,一人似乎要回去報信,杜家護衛已經將人打暈反綁送到了衙門裡。
此時,對危機尚渾然未覺的杜恆言瞥了一言林承彥,“你什麼時候和薛清漣見過?還在船上?”
慕俞想起那日叔父設計他與薛清漣,一時面上火燒火燎的,可是對上杜恆言明顯降了幾個溫度的眼,還是選擇說了實話,將那日叔父的計策與杜恆言簡略說了一點。
杜恆言這才知道那一段時間她在去書院的路上沒有碰見慕俞,竟是因為他跳河受了寒,不由責怪道:“這般大的事,你怎地也不派人與我說一聲?”
那時候林家阿翁還未來京城,他一個人住在烏桕巷子裡頭,若是出了什麼意外……
林承彥知道阿言是擔心他,撓撓頭,笑道:“阿言,我以為我逃出來就算過去了,若是知道還有今日這番麻纏,當日我便與你交底了,阿言,我與薛清漣也就見過這兩面,叔父這些年目光越發淺短,竟連搭上薛家這種事,也做的出來。”
林承彥確實是不能理解叔父,當年薛家誣賴阿翁,致使阿翁被迫辭官,即使薛林算不得世仇,也是半個仇人,二叔竟能自降身份與薛家交好,不惜出賣了他。
杜恆言想到在京中這些年名聲並不好的林巍,提醒道:“你二叔這些年為了擴張生意,做了許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林阿翁那裡,你要稍微瞞一點,免得氣壞了林阿翁。”
林承彥見阿言似乎是知道一點什麼,望著她撲閃的眼,忍不住笑道:“阿言,你是為了我才留心打聽的是不是?”
杜恆言面上一熱,耳根有些微燙,直覺自從訂親以後,慕俞怎地越發像個潑皮一樣,可是對著林承彥晶亮的眼,杜恆言鬼斧神差地點了頭。
林承彥的心口好像開出了一大朵花,舒展的花瓣好像要撫平他胸腔中所有的溝溝壑壑,如七月飲了沁脾的冰水。
小阿寶見慕俞哥哥眼神灼灼的看著自家阿姐,很自覺地縮在了角落裡玩她的風箏,這還是世子哥哥送她的,世子哥哥比那什麼太子人好太多了,希望他以後不要有那許多的美人來禍害後宅。
馬車到了京郊,沿路的河邊上已經有好些小郎君與小娘子了,三五成群的,有些戴著圍帽,紫依帶著水和食物先去前頭小山丘上等她們。
阿言今日穿的什麼輕便,怕被樹枝颳了衣裳,吹著四月微醺的風,岸邊的垂柳依依,河水非常清澈,隱約可見裡頭游來游去的一尾尾小魚,這裡的魚不似家中養的觀賞錦鯉,有十分健壯的小黑魚,還有拖著長長鬍須的小郎不丁,一群小蝌蚪游過來的時候,小黑娃睜大了眼睛,拽著恆言的衣袖,問:“阿姐,它們是什麼?”
杜恆言笑道:“覓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