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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唯一留戀,便是唯一死穴。

如此一來,殺顧江銘,讓他也體會親人慘死的苦痛時,我還需要留著顧青衣。

留下她,就能讓顧江銘死不瞑目。

父親私底下已經把周家大權多半交予我,幾個元老和宗親都不大滿意,定然是怕我將來威脅誓中。我的心腹探知,有宗親為誓中請命,誓中卻當著父親的面,大逆不道地說自己更擅長花天酒地。

父親自然是大怒。宗親見誓中的樣子,也都失望。

是夜,他喝醉了,跑到我這裡,在我門外,喊了一聲:“哥。”

我叫他進來。

誓中跌跌撞撞的,進房就坐在火爐旁的地上。我看著他手裡的酒罈子:“怎麼了?”

他仰頭衝我笑一聲。

那笑聲中含著苦澀。

我坐在他對面,把爐火撥旺了,問:“被父親訓斥了?”

他點點頭。

我想了想:“我把幾個莊子的事交給你,你去做。別告訴父親,若出了差錯,我再做計較便是。這樣,也省得宗親們一天到晚數落你。”

他喝一口酒:“他們是一群老頑固。”往常,他從不提身份地位的事,我是在外被領回來的,他怕我記起母親難過。此時,許是喝醉的緣故,他居然說到了這件事:“什麼正室側室——說到底,我也只有你一個兄弟。”

我沒有說話。

他笑了一聲:“我覺得你做我大哥,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他被父親訓斥,也多半是因為不務正業。如果不是我比著,他也不至於這樣被苛責。這叫哪門子天上掉餡餅?

我去奪他的酒罈子,他不肯。自己灌得醉醺醺的,忽然嘆了一口氣:“若是再把婚約取消,那便算是圓滿。”

我試探著問:“顧家小姐長相身姿天下皆知,你怎麼不滿意?”

他搖搖頭:“我痛恨被家裡控制著。。。。。。傀儡。”

我捕到他臉上閃過的悲傷。

就是在那一刻,我決定了什麼時候對顧家動手。

誓中的婚事安排再來年開春,整個冬天,他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留戀煙花柳巷之地。從小到大,出了什麼事,他都是跑到主動對我說的,求我想法子。只有顧青衣,他從不對我提起,似乎沒有這個人,沒有訂親這件事。我只知道他向來討厭家族的事,躲著顧青衣,但究竟他心裡是如何看待她,我卻並不清楚。

這件事,叫我有些不安。說不上緣由,只不過心裡不安生便是了。

從秋天開始,我著手安排暗殺顧江銘的事,進展十分順利。周家和顧家歷代世交,我又從不出風頭,調查暗中進行,因此絲毫不會引來懷疑。

開春,大婚前夕,爹爹叫我安排人北上迎親,我道:“兩大家族聯姻,又關乎誓中將來的家室,我們需得隆重些,此行,我親自去吧。”

按說沒有這樣的道理。我畢竟是他的兄長,縱使出身不好,這麼多年裡,也控制了周家的大部分權力,無論如何看重同顧家的這一場婚事,都不至於讓我親自去。不過,父親知道我向來跟誓中親近,現在我要親自領著人過去,他也並不懷疑,準了。

我帶的人走在誓中前面,提前到了山莊,行了該行的禮節,只等到誓中趕來。因為廣威道山莊路途遙遠,若是真的要從這裡一路娶到江南去,路上就要耽擱許多天。依照南方的風俗,是要重女方的,因此是周家過去,在山莊近處選一座吉宅,大婚當日,誓中就暫住在這個宅子裡出發,將顧青衣迎娶過來,完禮之後算作成親,新人上路,從這裡道廣威,這一路便是由我帶的人護送。路上的日子是算好了的,道周家之後也正是吉日吉時,那邊的大禮歹勢真正的成親禮,要分外隆重一些。

但是我清楚的很,一切都會在大婚前夕結束。

那是我動手的最佳時機。

更何況,誓中自己說,這門親事,是他此生最不圓滿。阻止顧青衣嫁到周家,到了日後,誓中自己看上了好姑娘,我會加倍用心幫他籌辦。

計議已定,一切不可挽回。

那夜我下令,帶來的周家殺手一齊行動,我自己,則親自去見顧江銘。

那時,我不曾料到,那被我害死爹爹,毀滅家族的人,有一日,會會叫我刻骨後悔。

我有那麼清晰的記著母親死時的情景,就有多麼清晰的憶起殺害顧江銘的情形。

他對我毫無防備,迎我進房。顧江銘對周家後背格外親近一些,故而,在我對他行禮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