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如流水似的往外花,沒幾日,便將這幾位公子的家底摸了個底朝天,這還如何了得,便是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那柳氏又豈止是隻老實的兔子,當即在二老爺進屋前一刻,便摟著那霍元芷母女兩人抱頭痛哭了起了。
二老爺曉得原委後,當即跑到王氏屋子裡,指著王氏鼻子大罵了一遭。
不過,王氏亦不是容易受欺的主,當即妙語連篇的反駁,罵人不帶一個髒字,將所有這些指控全部都推脫得一乾二淨,只淡淡道:“那霍元芷叫我一聲太太,亦是我的女兒,是咱們霍家血脈,我害她作甚,這親事不正在瞧麼,又沒有定下來,人家屋子裡的那些個彎彎道道,尋常外人如何能輕易知曉的,現如今既然打探出來了,既然不合意,不瞧了便是,這京城簪纓世家多了去了,又不是非得往這幾家裡頭挑,老爺,您說是也不是?”
這四兩撥千斤的一番話,頓時堵得二老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於是,霍家二姑娘的親事,在年前並未曾相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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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這新春剛過,正要開始重新提上日程時,如今朝堂之上聲勢浩大的二皇子忽而上門求娶,求的正是這霍家二姑娘霍元芷。
可是,二皇子幾年前便早已婚配,皇子妃乃是太后孃家裴家嫡長女,求娶?求的哪門子娶?
分明是要將那霍二納做側房。
霍家女兒,如果准許給旁人做妾,即便對方是皇子,即便對方興許還是未來的天子,霍家百年門庭,門下從未出過一位妾氏,霍家祖上有訓,女子不得為妾,女子不得入宮,如今,兩條規矩都被打破,霍家豈會同意,當即便婉拒了那二皇子。
如今,朝堂局勢莫辯,霍家向來不設黨爭,哪裡會自找麻煩,自尋死路,擠進這驚濤駭浪的浪潮裡來。
卻未料,那二皇子接下來一言,只猶如青天白日裡投放了一顆炸雷,炸得二老爺當即差點兒給氣昏了過去。
二皇子倒未明說,只沉吟良久,方意有所指的喃喃道:“本皇子不是那等推卸責任之人,二姑娘…本皇子會負責到底的。”
聽了二皇子這一言,二老爺如何不知其意,當即腳下一軟,驚得差點兒從椅子上給摔了下來。
二老爺年輕那會兒雖風流胡鬧,但出生在霍家,打小便在極為嚴苛的規矩教養下長大,雖放縱,但心裡卻一直有一杆稱,這也便是,即便二房不如大房,但在整個京城,依然受人尊崇的緣故。
霍家向來以禮教嚴苛、尤其是霍家女子,其舉止雍容華貴、知書達理的美德堪稱整個大俞的典範,如今,倘若傳出霍家女子尚未出閣便失身失禮於外男,若是一經傳出,他們霍家豈不成為了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俞的笑話,霍家百年光耀門楣豈不是被生生玷汙了去?
二皇子走後,向來對那霍元芷疼愛有加的二老爺直接氣勢洶洶的去了那霍二的芷蘅居,拿了條白綾,當場便要將人給絞死,柳氏聽到風聲,衣服都未換,立馬神色匆匆的跑了去求情,王氏得了動靜,亦是跑去瞧熱鬧。
一時間,整個芷蘅居又是哭聲又咆哮聲又是挑唆聲又是求饒聲,中間伴隨著砸掉半個屋子的砰砰作響聲,一時間,整個一片鬼哭狼嚎,震得半個府上的人都聽見了。
最後,還是連老夫人都親自趕來了,事情才得以消停。
芷蘅居那一陣仗,堪稱近十數年以來,霍家宅院裡頭鬧出過的最大動靜,比之六年前昭暉院那一回,陣仗相差了豈止十萬八千里。
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只知,自那一日後,那霍二姑娘險些被送到鄉下去了,最終被罰了家法,關到了老夫人的齋房裡頭閉門思過半年。
一個月後,蕭家跟霍家定親,二皇子跟霍家聯姻。
霍家向來低調,如今,一下子接連著爆出兩樁大喜事兒,霍家跟蕭家也罷,至於那霍家跟二皇子的結合,便是整個朝野聞之皆為震動,霍家與二皇子的這一舉動,可否意味著,霍家已經開始在這場奪嫡大戰中站隊了。
有了霍家的支援,二皇子所謀,豈不是十拿九穩,板上釘釘呢?
是以,霍家這兩樁婚事,可謂在整個京城引起了一陣軒轅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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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第三樁大事,便是二月到四月間,霍家四公子、五公子參加的今年這場童試考試。
京城的學生們直接在縣衙參加童試,除了四公子、五公子,還有五公子的伴讀紀鴻儒陪著一道參加。
霍家二位公子參加考試的前一日,霍家甚至還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