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破壞他被收養的事,但那時明明是他告訴她,他不想離開故鄉,請她想辦法的啊!
而且她家人什麼時候欺負他了?無法供他上私立學校是因為她家沒錢,難道貧窮已經變成一種無可寬恕的罪過了?
可就算沒錢,她還是想盡辦法供他讀完大學。在他初上臺北的前幾年,工作不順利,她還每個月寄錢給他當生活費。
天冷了,她怕他凍著,給他織毛衣;擔心他一個人在外吃得不好,就定期給他寄上各種蔬菜水果、三天一通電話、一星期一封情書,年復一年,沒有變過。他怎麼有良心說她不好?
他不喜歡她上臺北找他,說是要專注於事業。她也聽話地照做,一個人守在鄉下,等著他久久一次的連絡。
可是女人的青春有限,她二十六歲了啊,再等下去,她的身體很快會老化,不能為他生孩子。
而跟他結婚、為他生兒育女卻是她今生最大的夢想。
於是她第一次違揹他,悄悄上臺北找他。她並沒有想著能馬上結婚,她只是想問問,他對兩個人的未來有沒有打算?
因為他住在公司宿舍,那裡不太方便招待客人,所以每回她按捺不住思念上臺北找他,都會另尋住處,儘量不打擾到他的工作。
這回也是,她翻報紙發現臺北一家飯店正在舉辦週年慶,預約整個月住宿者,可享七折優待。
於是,她訂了這家飯店,卻沒料到會在飯店大廳碰見他。
他一身西裝筆廷,黝黑的頭髮剪成俐落的層次,柔和地覆蓋住他飽滿的額頭,整個人英俊得讓人心口抽緊。
金金好興奮,認為這正是上天對他倆緣分的見證。她迫不及待地奔向他。
可是程萬里的速度比她更快,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拉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裡。
她的耳朵緊貼著他的胸膛,可以聽見他激烈的心跳聲,比戰鼓更加急促。
“噓,別說話,讓我好好地感受你。”當時他是這麼說的。
她感動得眼眶都溼了,原來他對她的思念一點都不比她的少。她的愛人啊!她情願追尋著他生生世世,哪怕地老天荒也不能改變她的心意。
她安靜地跟隨他走向女生廁所,等待裡頭的使用者都走光後,他拉她進了廁所,鎖上大門。“我想要單獨跟你相處。”他說得好溫柔。
然後……她完全沒想到,他的蜜語之後卻是用雙手掐住她的脖子。
他用力地搖晃她,好像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
“你該死!你們金家的人都該死,把我當狗一樣地輕視就算了,還要破壞我美好的前程,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去死吧——”
金金的眼前全是黑霧,她已經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惡意卻像針一樣,不斷刺進她每一個細胞。
她的腦子裡充滿了他的詛咒,凌遲著她的身體和靈魂。
她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死亡,生命中所有的美好和希望都棄她而去了。
結果她在這場漫長的愛之旅途中只得到了一樣東西——背叛。
原來愛情真的不可信,她錯了,大錯特錯。倘若人生可以重來,她必不再談愛,永遠也不愛了。
“清銘,你有沒有聽到女生廁所那邊好像有什麼怪聲?”柳揚的腳步停在飯店大廳,轉身望向他的助手。他有一副頎長的身軀,大約一百八十公分,動作總是懶洋洋的,卻又帶著一股爽俐的韻律。
史清銘簡單一搖頭。“沒有。”
柳揚的手指優雅地點上史清銘的鼻子。“清銘,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這個人什麼都好,除了一點。想知道是哪一點嗎?”
史清銘沒有躲,也沒有回答柳揚的問題,任由柳揚按著他的鼻子,像在對付一隻壞掉的門鈴那樣粗魯。
反正也是躲不掉的。柳揚的動作看似緩慢,實則迅速,他說:“這叫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當然,史清銘從不知道,這跟他喜歡欺負人有什麼關係?
“清銘,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太沒有實事求是的精神了。”柳揚把史清銘的鼻子按得通紅了,才放開他。“要知道,人類之所以會進步就是因為擁有探索知識的念頭,想要讓生活過得更好、想要了解一些東西,於是,古今中外無數的科學家耗盡心血、努力研究,終於開發出璀璨的文明。這是一種多麼偉大的情操,你居然毫不具備,你這是在拖慢世界文明的進展,你將成為人類的千古罪人,你知道嗎”他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大篇演說。
史清銘揉揉發麻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