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刃回掃,折劍聲,驚叫聲與慘號聲響成一片。
兩人橫屍就地,其餘的被鎮住了。
武同春的劍,仍指著牟英山的心窩。
牟英山狂吼道:“緊急訊號!”
那幾名被鎮住的“天地會”弟子,叫夢初醒,立即放起火箭……武同春反彈斜掠,揮劍,慘號刺耳,無一活口,略不稍滯,武同春又圈回牟英山身前,冷森森地道:“牟英山,援手來到,正趕上替你收屍。”
尖叫倏傳:“住手!”
人影掠到,赫然是華錦芳。
武同春呼吸為之一室。
牟英山慄呼道:“錦芳,阻止他!”
武同春咬緊牙關道:“江姥姥在等著看他流血。”
華錦芳慄聲道:“同春,放下劍……有話慢慢說。”
武同春業已鐵定了心,毫不猶豫地道:“殺了他再說!”
人,沒有不怕死的。
牟英山再次狂叫:“錦芳,快……阻止他!”
華錦芳一個彈步、抓住武同春持劍的手,激顫道:“同春,不要……不要……牟英山一個翻滾,掙起身踉蹌奔去。
武同春大急,猛一甩臂,尖叫再起,華錦芳踉出一丈之外,武同春急如旋風,迫上牟英山,霜刃閃電前送。
“哇!”
慘號粟耳,霜刃貫穿了牟英山的前後心。”
華錦芳撲上,厲叫道:“同春,你……你……你真狠……”
武同春拔劍。
牟英山撲了下去,四肢抽扭。
華錦芳撲跪下去,凌厲地叫喚道:“牟世伯,牟……”
牟英山努力掙扎著反揚起頭,話聲與血沫齊噴,道:“我……我是受託只說了半句,臉伏下,死了。
華錦芳狂叫道:“牟世伯,您……受託什麼?”
除了少之又少的嗜殺者外,對一般人而言,殺人並非是快意的事,而是不得已的行為,武同春自不例外。
他一口氣殺了近十人,出手的剎那是衝動的,但過後內心仍是不好受的,華錦芳的表現,使他感到無措。
牟英山再不會開口了,他的生命已經結束了。
華錦芳站起身來,淒厲地道:“同春,你並非這樣的人,對我的呼喚竟然無動於衷,為什麼?”
武同春深深吐口氣,道:“因為他該死,我……不得不殺他。”
華錦芳咬牙道:“我在你的心裡毫無地位麼?”
武同春脫口道:“有地位,非常重要的地位,重要得使我生死兩難。
華錦芳粉腮劇變,一把抓住武同春衣襟,厲叫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說!”
武同春內心起了痛苦的痙攣,喘著氣道:“你最好永遠不知道。”
華錦芳激越無比地道:“我非要知道不可!”
武同春把牙齒咬了又咬,道:“你不知道最好!”
華錦芳拭了拭淚痕,道:“你一年多沒回家,在客店中躲避我,是什麼原因使你這樣?
你……還承認我這個妻子麼?”
武同春痛苦地閉了閉眼,顫聲道:“不要逼我!”
華錦芳憤極反笑道:“什麼,逼你?這可是天大的笑話,是誰在逼誰?”
頓了頓,聲音轉為幽怨,又道:“同春,在我的記憶裡,你不是這樣的人,當初我嫁給你做填房,就是崇拜你的出身為人,你……變了麼?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你?女人?……”
一個聲音在武同春心裡大叫:“她沒錯,她是無辜的!”
然而,她是仇人的女兒,這像心上長了一個疣,永遠擺脫不了痛苦,能告訴她麼?不能,她知道了以後,除了增加無謂的痛苦之外,於事何補?心念之中,悠悠地道:“我沒有變!”
“那你對我的態度……”
“我是不得已!”
“我就是要知道什麼不得已。”
“我們先離開此地再說,被對方發現我們在現場,對你是大麻煩。”
“那……牟世伯……”
“自會有人料理後事,走!”
夫妻倆雙雙彈身奔離,是朝回襄陽的反方向,一路之上,武同春苦苦地思想,將何以自處?最痛苦的是華錦芳。
一個女人,丈夫是她仰望寄託終身的人,一旦丈夫變了心,便將失去憑藉,一切落空,婚姻失敗,男人還有機會重建,女人沒這幸運了。
她的芳心惶惶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