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絕對找不到他!”語聲漸漸遠去。
這是條廢棄了的驛道,路面全為野草覆蓋,但仍有路的輪廓,行人在大路中央走出了另一條小路。
日正當中,前後不見人影。
武同春自己也不明白,何以走上這條馱負在棄道中的荒涼小路,此刻,他像個遊魂,沒有目的,沒有思想,過重的心靈負荷、使他變成了麻木。
正行之間,一陣“沙!沙”之聲傳入耳鼓,武同春從迷茫中回過神來,轉頭舉目望去,只見一頂綠色大轎,由四名壯漢抬著,自後冉冉而至。
從穩健的腳步看來,四名壯漢是江湖人物,而非一般的轎伕。
武同春側身讓路,轎子擦身而過。
別人抬轎路過,根本與他無涉,他沒有理會的必要。
幾句極輕的對話,傳了過來——“存心避邪,偏逢煞星,那就是他。”
“‘冷麵客’?”
“誰說不是!”
“快走,別讓他看出破綻。”
“他又不是千里眼……”
“少廢話!”
聲音極低,換了旁人,絕對聽不到。
但武同春功力深厚,三丈之內可辨飛花落葉,聽了一個字不漏,登時心中疑雲大起,清叱聲:“站住!”八步趕蟬,超到頭裡,返身攔住。
四名抬轎的壯漢臉色大變。
武同春再次道:“轎子放下!”
語冷如冰,含有使人無法抗拒的威力,四壯漢乖乖放下轎子,其中之一道:“朋友意欲為何?”完全是江湖人的口吻。
武同春目芒一閃,道:“轎子裡是什麼人?”
四壯漢瞪著眼,沒一人答腔。
轎子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道:“什麼人阻路?”
最先頭的一個道:“是……是一位江湖朋友!”
武同春冷哼一聲道:“你們方才曾提本人的外號,什麼江湖朋友?”
女人的聲音道:“是‘冷麵客’麼?”
“不錯!”
“因何阻路?”
“芳駕何人?”
“怪了,天下人走天下路,這不是無理取鬧麼?”
“就算是吧!”
“彼此河井不相犯,朋友算什麼意思?”
武同春大感為難,憑對方的幾句話,攔下了人家,連人家的來路都不知道,而且,轎中人的聲音很陌生,不過,照抬轎人口氣,內中必有蹊蹺,不會說“別讓他看出破綻”這句話,不管怎麼樣,非弄明白不可。
當下硬起頭皮道:“這轎子裡藏有蹊蹺,在下要過目。”
“什麼,你要過目?”
“不錯!”
“無理取鬧麼?”
“就算是也無妨!”
“‘冷麵客’,你是恃技凌人麼?”
“隨你怎麼想好了!”
“我是個婦道人家,你……居心何為?”
“先報上來路?”
“回孃家省親的,報什麼來路?”
“如此開啟轎門!”
“你……”
勢成騎虎,武同春把心一橫,???“要在下動手麼?”
四個抬轎的,看來都有兩下子,但人的名,樹的影,碰上了“冷麵客”,豈敢妄動,隻眼巴巴地望著,連大氣都不敢喘。
轎簾陡地飄起,捲上轎頂,轎子裡坐的是一個芙蓉美面的少婦。
武同春眼前一亮,心卻沉了下來,轎子裡沒什麼異樣,但對方明明提到“冷麵客”三個字,還說快走,別讓自己看出破綻,絕不是無的放矢。寒聲道:“什麼來路?”
少婦柳眉一緊,道:“有這必要麼?”
“是有此必要!”
“到底為什麼?”
“不必告訴你。”
“你認識我麼?”
“認識就不會問。”
“既然不認識,我隨便捏造一個來路,你又怎能分辨真假?”
俐口伶牙,態度從容,顯然不是泛泛之輩,武同春心念一轉,道:“請下轎!”
少婦粉腮一變,道:“‘冷麵客’,你一個堂堂武士,無理欺侮一個婦道人家,不怕被人齒冷?”
武同春橫著道:“齒冷由人去冷,在下不會改變主意。”
少婦眸光連閃,道:“你總該說個理由呀?”
武同春冷沉地道:“你手下方才曾提及在下外號,又說別露破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