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囁嚅地道:“小老兒……身上帶有……帶有紋銀十兩。”
“紋銀十兩?”
“是的!”
“你該獻上一千兩。”
“一千兩?”
“你兒子的命值不值一千兩,你看著辦吧!”
“這……這……能不能……”
“這不是生意買賣,可以討價還價!”
老者連連抹拭額頭上的汗,顫聲應道:“是……是,小老兒遵命。不過……身上只有十兩……”
老道冷冷地道:“先拿一包仙丹回去,差人送銀子來,再踢你一包,起來吧!”
老者站了起來,全身在發著抖,一千兩紋銀,著實使他心疼。
老道取了包藥,遞與老者,搖擺手;道:“去吧,別耽誤了旁人!”抬起頭,又道:
“下一個!”
老者哭喪著臉,踉蹌出殿。
下一個便是武同春,心裡暗憤“流宗門”竟然這種江湖下三濫的手法斂財,當下昂首入殿,直趨桌前,器宇軒昂,不同凡響。
老道一看武同春,臉上微微變色,久久才道:“你是武林人?”
“不錯!”
“有名號麼?”
“無名小卒,不值一提。”
“所求為何?”
武同春靈機一動,計上心來,沉緩地道:“既是活神仙,當能起死回生。區區在前面山邊,見一對年輕男女,慘遭毒斃,求的是起死回生之藥。”
他說這話的目的,是要對方確信那年輕書生江崇文與伍香菱確已斃命。
老道神色大變,眸子裡射出兇光,獰聲道:“救生不救死,死了是命數!”
武同春冷冷地道:“怎不說是遭劫?”
突地,幔子裡響起話聲:“本真人算出你叫‘無情劍客’,三日之內有大難臨頭,必須解除,可到後面去,聽候本真人作法。”
老道一聽“無情劍客”四個字,臉上的肌肉起了抽動,但聲音卻變得和緩地道:“到後面去!”
武同春先是一愕,但隨即就想通了,對方密探四布,對於一些稍有來頭的必然事先打聽清楚,所以才道得出來歷。
方桐入內,不見出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故,正好藉此一探。心念之中,逕向中門走去。
剛踏入中門,便有一個黑衣漢子迎了上前,道:“隨我來!”
穿過庭院,折向邊門,是個小院,一明一暗兩間房,明間門外,又站了個黑衣漢子,帶路的比了個手勢,轉身退了出去。
那站門的招招手,道:“這裡來。”
武同春心裡多少有些忐忑,但既來之,則安之,大步走了過去,到了門邊一看,不由心頭一震。
一個錦袍老者居中正坐,方桐站立在他身側。
這老者不是別人,赫然是上次見“流宗門”主時,見過一面的左右護法之一,倒是記不清楚是左還是右,他認得對方,對方卻不認得他,因為上次他是易容老窮酸賈仁。
方桐臉色微微一變,沒開口。
武同春心中十分納悶,想不透方桐何以侍立。
錦袍老者目光如炬,閃動了數下,道:“進來”
武同春從容而入。
錦袍老者開門見山地道:“朋友是近日蜚聲江湖的‘無情劍客’?”
武同春略一拱手,道:“區區正是,閣下如何稱呼?”
錦袍老者道:“老夫諸葛鈞,流宗門左護法,我們見過面,只是面目一真一假,是嗎?”
武同春心頭又是一震,立時悟到毛病出在“無情劍客”這外號上,自己在未顯露真面目之前,就用這外號,是天地會臨時胡謅的,一定是童光武提供,當下泰然道:“不錯,閣下的訊息實在靈通。”
諸葛鈞笑笑,道:“套言不敘。當初朋友以賈仁的身份,自稱是‘冷麵客’之師,如今呢?”
武同春隨口道:“師字之下加一見兄字,算他的師兄吧!”
諸葛鈞神色一正,道:“可還記得當初對本門常令所作的諾言?”
武同春略一沉吟,道:“當時區區答應考慮,並沒定規,不能算是諾言!”
“嗯……考慮好了沒有?”
“還沒找到敝師弟‘冷麵客’,不能決定。”
“敝門主希望貴師兄弟能雙雙協力本門,如何?”
“這得與敝師弟商量才能決定。”
“聽說貴師兄弟是‘天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