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才道:“兩位的外號是?”
老者道:“那還用說。”
嫠婦是死了丈夫,鰥夫是喪了妻子,一鱉一鰥,卻自稱夫婦,天下竟然還有這等聞所未聞的怪名號。
武同春瞪大了眼道:“奇聞!沒聽說過。”
老者怒聲道:“什麼?你沒聽說過我們夫妻的尊號?”
武同春冷冷地道:“是沒聽說過!”
事實上,他真的沒聽說過。
老嫗白眉倒豎,臉上的皺紋連連抽動,厲聲道:“好哇!老小子,你是耳聾目盲,孤陋寡聞,冤枉活了幾十歲,我老太婆非好好的消遣你不可!”
陣中倏射厲芒,一鳥爪也似的手緩緩揚起,捲曲的指甲筆直前伸,至少有三寸長,有如一柄小劍,獰惡之態,令人不寒而慄。
武同春心頭大凜,“嗆”地拔出霜刃,橫在胸前,暗夜中,劍身泛出的白芒,益顯森冷逼人。
老者厲聲道:“老伴,慢著!”
老嫗氣呼呼地道:“什麼慢著?”
“這老小子的劍……”
“劍怎麼樣?”
“聽說江湖上新近出了個第一劍手,叫什麼……‘冷麵客’,用的兵刃與眾不同,這老小子的兵刃,像傳言的完全一樣。”
“又怎麼樣?反正……”
“先問問清楚。”
“羅嗦,你問吧!”
老者目芒一閃,道:“老小子,我夫妻的話你聽到了,這劍是怎麼回事?”
武同春心意一轉,信口道:“他是區區的傳人!”
諸者厲聲道:“什麼,你老窮酸是第一劍手師父?”
武同春若無其事地道:“一點不錯!”
老者怔了怔,道:“還真看你不出,難怪如此狂做。老小子,你該是有名有姓的吧?”
“當然!”
“報上來!”
“閣下先交代身份,以及此間主人的來歷。”
“做夢!”
“彼此!”
老嫗揚著的手瓜一晃,道:“跟他費什麼唇舌,他願意躺著說,何必一定要他站著說呢!”
最後一個字離口,雙爪已奇幻無比地抓出,快如閃電。
白光騰起,迅厲疾劃。
驚呼聲中,老嫗彈退八尺,退勢與進勢一樣快。
武同春心頭又是一凜,跟著收回劍,這一個照面,顯示出對方的功力已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反應神速,也彌足驚人。
暴喝聲中,老者推出一掌,勢如排山。
武同春側轉身,霜刃劈山,劍氣與掌風激撞,發出刺耳的“波!波”聲,老者橫門,武同春的身形也被掌風震得晃了兩晃。
老嫗柔身再進,老者配合行動,左右夾擊。
武同春霜刃劃出,錯步旋身,分迎兩個老怪物,一招二式,快得猶如一式,彷彿劍是同時朝左右揮出,快慢不差分毫,威力半點不減。
兩老怪又雙雙退了開去。
老嫗怪叫道:“老頭,我們栽了!”
“什麼栽了?”
“在你記憶中,有過合手聯攻而不收效的事麼?”
“是沒有,破天荒頭一遭,老伴,難道破例不成?”
“沒這樣的事,主人怪責下來你我擔待不起。走第二步棋吧!”
第二步棋是什麼?武同春無從想象,但他知道要殺對方不是三招兩式的事,得有一場狠鬥。
眼一花,兩個老怪物消失在林中。
武同春一怔神,忖道:“下人如此,主人可知,自己的目的是追尋方桐,方桐既沒闖來此地,也就犯不著闖別人的禁地了。”
心念之中,就轉身準備離去。
一看,不由駭然,眼前景物全變,昏昧中是無窮無盡的松林,本來人林不深,一眼可以望穿的,現在全變了,那塊矗立在林邊的巨石也不見了。
倏地,他凜悟到已經陷入了上座奇陣之中。
陣勢,如不明其理,是闖不出去的,他只好定下神來,仔細觀察。看了半晌,什麼路道也摸不出來,時間一久,心神開始不寧了。
現在他明白了兩個老怪物所謂的第二步棋,便是把自己困在陣中。
這完全是意料所不及的事。
此地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的,竟然能役使“嫠婦鰥夫”這類的人物,當然,不會是好路數。
“呼!”一道強勁的掌風暴卷而至。
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