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腔調,捂著胸口表情誇張,“噢十三弟,十三弟你為毛不帶哥哥走?噢——”
“囧死了你。”旁邊姑娘笑作一團又忍不住去拍她,“嚴肅點啊,四爺可就在前邊躺著呢,敢編排他和十三,你當心他祥瑞你!”
“他憑毛祥瑞我啊,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我可剛給他上了供,十三墳頭琉璃殘瓦兩片,沉死我了都,千辛萬苦從淶水背過來的呢!”
“噗,我的輕巧,我給他放了一袋子棒棒糖,荔枝味兒的哦,保證他沒吃過。”
“咦?要送東西嗎?我沒準備腫麼辦?要不我去門口買副撲克?讓他和敬敬、年MM一起鬥地主?”
“口胡,那十三會醋死的,敢惹他十三弟不高興,你等著被四哥祥瑞吧!”
“哎哎哎,人家軟妹子一隻,你嚇人家幹什麼?——honey放心啦放心啦,四哥忙著追十三呢哪兒顧的上你,十三比他早走了五年,也不知道追上沒有?”
“必然追上了啊,十三腿腳不好,走兩步歇三歇的,四爺追妻無壓力啊!”
一群女孩子鼓掌大笑,青春的朝氣伴著驕陽肆意揮灑,快語芳音脆生生浮動在耳邊,執拗撩撥著他們身後某兩人本就不怎麼平靜的心湖,激起微波一瀾瀾。
這下子饒是老鬼修煉了三百年的厚臉皮都看不下去了,拉起袁滿落荒而逃。
33、番外:日照泰寧(中) 。。。
這麼一鬧騰,再加上天上太陽實在是曬,倆人便誰也沒了輕鬆看風景的心情,只機械地沿著神道往前走,各懷心思似的,直到登上寶城才找個背陰處停下來。
這裡已是陵寢深處,遊客不過站站腳就下去,正北背陰處更是無人。老鬼凝神細看看袁滿臉色,展手托出一盞茶遞給他。
再往北就是易水青山,視野還算開闊。袁滿灌下一碗涼茶,靠著石砌圍牆微微閉上眼,去聽遠方山風奏出松濤陣陣。
老鬼站他身邊,默默看了一陣陵後青松翠柏,問他,“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明天端午,今天五月初四。”袁滿閉著眼答,“雍正八年五月初四——”他睜開眼,專注去看老鬼表情,“……四哥,您還難過嗎?過了這麼久,每年這一天都還會難過?”
老鬼看著天邊浮雲沒說話,只是垂下手去,慢慢握住了他的手,手掌相觸,袁滿聽著腕上菩提數珠嘩啦啦一陣輕響,隨即反手緊緊回握,“四哥,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君今不幸離人世,國有疑難可問誰?”半晌,老鬼幽幽開口,語調平穩不悲不喜,三百年的等待,他終於能夠心情平靜地去面對這一天,何況今天弟弟就站在身邊,只是當年那份委屈,也彷彿瞬間找到了正主,急不可耐地想要抖給人知道,“我前日讀書瞧見這麼一句話,立時覺得真是恰當,只不知走了的,會不會想到這個?”
袁滿皺皺眉不說話,他的胸口又開始疼了,疼得一抽一抽的,彷彿有一隻巨手在裡面規律擠壓,激出澎澎鮮血翻湧在四肢經脈,裹挾著利刃似的要將什麼東西從他身體裡生生剝離。
“祥弟——”老鬼卻沒發現他這異樣,伸臂攬上他肩膀,視線卻執拗地放在遠方虛空一點,語氣輕飄飄的,卻又帶了些重的託不住的情感,“你的那些想頭四哥都知道,也都能理解,只我不知道,都到那地步了,你為什麼還在騙我,為什麼不願我去瞧你,你……你怎麼狠得下心?”
“……”
“還挑了這麼個日子,讓人想忘都忘不了,每年時近端午,他們送來儀注,就會不由自主想起這事兒,你是故意的嗎?”
“……”
“四哥給你寫的詩,每一首都燒給你了,你看到了嗎?”
“……”
“……獻替猶如昨,儀容儼在斯。可憐風雨急,花萼損連枝……損枝之痛甚於斷臂,四哥是怎麼挺過來的,你知道麼?想不想聽?”
“……”
“……歲月如流邁,容儀何日忘。安邦思柱石,覓句夢池塘……你走的時候,可曾想起我們的西峰晚照、唱和蘭舟?你那時是怎麼答應我的?你一向是個知禮的,這欺瞞兄長主君、食言而肥,又該怎麼算?季布一諾千金不改,你讀的滿腹詩書都記到哪裡了?”
“……”
“……節屆香蒲陳似舊,貢來細葛賜誰先。檢文悲覽賢臣頌,搦管慵裁棣萼篇……賢弟啊,你倒是……倒是讓四哥以後如何過這端陽節?”
“……”
“……西風瑟瑟草離離,慘對靈筵奠酒卮。荊樹凋殘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