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往大里說,郭湛安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只見郭湛安眉頭緊皺,回答道:“事出突然,下官也是萬般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摺子已經交上去了,想必是驛站信使和各位大人一進一出,恰好錯過了。”說著,他便把那些黑衣人是如何賄賂郭府當天值夜守門的人,又是如何混進府裡,自己義弟是如何挺身而出,又是如何受了重傷,如今還臥病在床等等都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郭湛安抬起右手,假意用衣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說道:“我為官多年,不管是在翰林院,還是做父母官,自問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擾亂百姓的事情,那些人卻想要置我於死地。若不是當天我不在家中,只怕如今早就魂歸黃泉了。”
這五個人當中最老的,便是何足道。吏部負責科舉一事,他還記得當年金鑾殿上郭湛安是如何意氣風發,如今再看他,卻是一身的疲憊,不由嘆道:“這段日子真是苦了你了。你放心,如果事情屬實,陛下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郭湛安心中冷笑一聲,放下袖子,露出一張感激的臉龐。他轉身對著京城的方向拜了三拜,說道:“承蒙陛下恩典。”
黃明理把郭湛安這一番唱唸做打看在眼裡,心中把他痛罵一頓。他本意是想挑起話頭,讓其他四個人注意到郭湛安犯下的錯誤,卻不想被郭湛安利用,反而加深了眾人對石果敢的厭惡。
他只能暫時歇了這心思,對眾人說道:“時間不等人,各位,我們開始吧。”
眾人點頭,合力把卷宗帶到府衙另一頭專門給他們開闢出來的屋子,謝絕其他人的幫助,忙活開了。
郭湛安在這邊聽到郝運的回報,手指摩挲著杯壁,說道:“不用派人去盯著,他們要什麼,自然會來找我們。有求必應即可,其餘的,絕對不要插手。”
郝運明白他身上如今已經被打上郭湛安的標籤,只有這位新來的通判大人發達了,他郝運才有雞犬升天的一天,當下便道:“大人放心,我一定會敲打其他人,不給大人惹麻煩。”
郭湛安點點頭,示意他退到一邊侍立。
郭湛安給何足道等人的卷宗極多,甚至刻意沒有去刪減精煉過,只是把卷宗按照事情相關和緊急程度分作三堆。他這樣的舉動,自然贏得大多數人的好感,雖然嘴巴上沒有說,但心裡都贊同郭湛安這人光明磊落,並不是像京城中傳言的那樣,年紀輕輕,卻心狠手辣,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先後兩次把上峰拉下馬。
黃明理把眾人的表情看在眼中,急在心裡。他本來並不受李紹錦和柳元亨的重視,只是如今李紹錦受到李崇浩猜忌,原本得力的人手都被各種理由退居二線,他這才能夠脫穎而出,獲得這趟差事。
雖然行前李紹錦交代,打壓郭湛安只是順帶,但黃明理擔心,如果只是完成李紹錦交代的,沒有給他帶去驚喜,只怕日後自己的機會就不多了。
好在當初李紹錦和柳元亨選中他,就是看中他沉穩可靠,遇事不慌。黃明理很清楚如今的局勢,並不著急,決定先看卷宗,找機會解決軍餉的事情。至於其他的,只能徐徐圖之了。
這一看,就是看到了日落西山。
郭湛安算了算時間,命郝運去傳信:“你讓王山去找何足道他們,就說剛剛接到訊息,剩下的黑衣人找到了。其他的,就按照我之前交代他的,見機行事。”
郝運領命,匆匆去了。而郭湛安則將書桌收拾整齊,散衙回府。
王山舀了碗水,把手浸溼,在臉上、脖子上都拍打了幾下,又把帕子浸溼,交給郝運,讓他幫自己把後背衣服按溼。
做完這一切,他在院子裡跑了兩圈,等臉看上去紅了點,這才匆匆往何足道等人所在的院子跑去。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報!”王山停在院子前,對著院子邊上守著的侍衛說道:“各位大人,我是徐州衙役王山,還請替屬下通報何足道何大人,我有要事稟報啊!”
左手邊那個打量了王山幾眼,只見他臉上、脖子上,還有衣領都是汗水,便和自己的同伴說:“你看著,我進去稟報。”
過了一會兒,那侍衛出來了,說道:“跟我進去。”
王山擦了擦臉上的水,鬆了口氣,跟著侍衛進去了。
等王山的並不是何足道,而是另一個官員張文遠。他見王山大汗淋漓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王山按照郭湛安交代的,說道:“敢問是大人是何足道何大人麼?”
張文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