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王回答。他身後的孤獨傷已冷冷地道。他似乎並不擅長說話,雖不過句話,但是由他說來卻有一種極不舒服的彆扭感覺,簡直就像是咬了一口未成熟的青柿,又麻又澀。
“痛快!”熊貓兒騰地一下跳將起來,“來來來,我們先來大戰幾回合。”
孤獨傷冷哼了一聲,似早已得了快樂王的指示,大步地走了下來,揮掌就要拍出。
熊貓兒卻突然大喝道:“等一下。”
孤獨傷冷聲道:“你若是怕了,後悔還來得及!”
熊貓兒大笑地鄙夷道:“我熊貓兒自打孃胎出來,就天不怕地不怕,更何況是你這個奴才?”他見孤獨傷手一擺又要動手,忙繼續道:“你要打架我不反對,可這架總不能白打。需得有個彩頭才好。”
我一怔,貓兒想打架什麼時候還需要猜透了?我眼珠微轉,立時明白他的用意。他是想以打架來救小葉。
孤獨傷語氣生硬道:“我若輸了,就把人還給你,你要是輸了,你們就留下來給王爺當看門狗!”
熊貓兒道:“和你比試的人是我,關沈浪什麼事?再說我贏了你就放人,這事你做得了主麼?”
孤獨傷陰惻惻地道:“你若沒本事,大可換他上來。”
“如此,一言為定?”沈浪突然笑著插口道。目光卻望向快樂王。他一眼就瞧出了孤獨傷敢在主人面前如此放肆主張,必定有所依持。
我也隨著望向快樂王,他如此縱容孤獨傷,看來是想要見識見識沈浪他們的武功了,也對,如今四使已去一,他難免會想找個人來代替,而沈浪和貓兒又是難得地出眾人物,他動了愛才之心也難講。不過,不過貓兒今日的表現有勇而無謀,只怕他的目標主要還是淡定從容的沈浪。
“美酒本當配英雄,這裡雖無長劍作舞,卻有猛虎願綻雄威,本王又何樂而不為呢?”快樂王微笑道。
“那麼來吧!”熊貓兒一聲斷喝,孤獨傷冷冷一笑,兩人瞬間鬥在一起。熊貓兒身材壯實,虎背熊腰,本就擅長剛猛之力,沒想到孤獨傷瘦骨嶙峋的,外家功夫竟也相當不錯,轉眼間兩人已“嘭嘭嘭”地拼了三掌,各守原位,端的是旗鼓相當。
我暗喝了一聲,果然不愧為快樂王的氣使。
以往江湖雖有傳言說快樂王旗下四使個個武功高強,但是在我心裡,總覺得最強的就是金無望,對於快樂王形影不離、負起貼身守衛之責的孤獨傷,或許是因他先不敵沈浪,後又被白飛飛輕易毒倒,最後還敗在熊貓兒手下等先入為主地想法所致。卻從未覺得他武功有多深,但他此番和熊貓兒一對掌,我立刻糾正了先前的想法,高手對決,不容藏私,一眼就可看得出來。
貓兒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他雖然喜歡打架,可甚少使出真本事,我與他真正的交手也就初識時的那一次,而那一次他還是留了五份功力,並不曾全力以赴,而現在他顯然已使出了看家本領。
貓兒從不愛花俏,也不會搞什麼偷偷摸摸地招式,而孤獨傷似也抱著要以純正掌力征服他的目的,兩人交起手來倒坦坦蕩蕩地。我思緒轉動也不過是閃電間的事,他們又以硬拼了六掌。待到第十掌之時,兩人同時一聲大喝,再度縱身而起,竟在半空中就對起掌來,身影快捷地一片眼花繚亂,園中更是一派凌厲風聲,樹枝亂顫,葉子與花瓣四散。
我忙轉向熊貓兒望去,卻見他突然哈哈大笑了一聲,舉起腰間的葫蘆猛地灌了一口酒下去,然後狠狠地抹了一下嘴,笑道:“如何?要是不服氣,就再來拼幾掌!”
我面色頓變,我和貓兒相交這麼久,怎不知他好勝的脾氣,他和孤獨傷兩人幾乎是不相上下,孤獨傷連退十幾步,他只退七八步已是難得,怎能還馬上喝酒說話?貓兒呀貓兒,此刻剛交完手正是氣血翻騰之時,急需運氣調息,你卻反而這樣逞強,硬要壓下內傷,——唉,你以為快樂王會看不出你剛才那口酒分明是和著鮮血吞下去的嗎?
孤獨傷沒有答話,只是身影一展,又要撲將上來,而才到快樂王處,快樂王卻冷冷地喝了一聲,反手一拂:“你還不覺丟人現眼麼?還不快滾!”
他那一拂自然蘊涵了巨大的力量,孤獨傷的細瘦如螳螂般的身子頓時往後飄翻了過去,落得比方才還要遠。聽到快樂王的呵斥,彷彿極其羞愧難當,竹竿般的身影微微一顫,即刻飛身離開。
“熊公子果然勇猛,簡直就是萬夫莫敵呀,足以當蛋英雄二字,本王今日得會熊公子,實在是何其幸之。反而那一個不成器的奴才,卻讓沈公子和熊公子見笑了。”快樂王捋須長笑道